对于四周邻居的走访,让他沐恩知道噩梦仅仅发生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很确定,这件让他做恶梦的某种物件就在他的房子里,可是,他却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
但这难不倒他!
每一天,他都会取走一样或者几样房子里的物品,可能是一把菜刀,一件衣服,一个首饰,也可能是一个装饰品,一把椅子或者一床被单,他相信如果有一天他取走了,而他在房子里睡觉,又不做梦的时候,那罪魁祸首就是这个。
这应该算是个很愚蠢的办法,但有时候需要的就不是复杂或者所谓的聪明,只要有效就好。他相信不久的某一天,他会找出让他噩梦连连的‘凶手’,等他查到了,他会在去追寻背后的故事,如果是无意的就算了,如果是有人故意的,他会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在现实世界中的生活,平静而安康,或者这种氛围已经让所有人养成了以安全为主的世界观,很多人可能连鸡都没有杀过一只,这种生活是安全的,但是不可避免的抹杀着人类的血性。
‘你敢在受到侮辱时,如愤怒的公牛一般不顾一切的冲锋吗?你敢在需要你的时候,不要考虑太多,不要犹豫后果,挺身而出吗?‘
‘考虑太多结果只会优柔寡断,一事无成!’
或许,沐恩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梦中的世界已经在改变着他,那个曾今或许怯懦的心开始远离他。他一点点的明白,如果想在战场上活命,后退和逃跑只会让你死的更快,只有勇往直前,才能在生死间争夺取胜的一线生机。
………
第一次,沐恩在新租住的房子里放下了曾经她送给他一枚的护身符,曾经,她为了他在寺庙中求来的护身符,曾经,他对着护身符许诺,一辈子对她好,可这些都变成了曾经。
第六次……
整整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沐恩仍旧在搏杀,可他的动作开始变了,如果说之前他手中的‘武器’是剑,招式以刺击为主,那么现在则是乱七八糟的都有,如刀一般劈砍,如枪一般刺击,如盾一般格挡,如锤一般重击。
可在睡梦中并不踏实,他的眉毛紧紧的皱起,脸上痛苦的表情不是的闪过,陡然,他猛的睁开了双眼,呼啦的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在身前一握,那明明是虚无的什么都没有,却仿佛握住了什么利刃一般。
现在,他放下了护身符,或者他还想放下更多。
第三十天,午夜。
入夜,梦中,他惊奇的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有别于影子和附体的情况,他仿佛上帝一般高高在上的观看,观看着下面的一切,他能够很清晰的接受和感触到在场每一个人的恐惧和希望,似乎所有的都映射在他的感知中,仿佛上帝一般。
他害怕了,害怕某天突然恢复意识时,他站在大街上,而他的四周都是因为梦境杀戮,而被他无意中杀死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睛完全因为毛细血管的充血而变成了猩红色,但却更加的敏锐,凶狠,杀意沸腾而又炯炯有神的盯着眼前的‘敌人’,或许眼前真的是空无一物,但却完全没有梦游的那种迷茫。
那夜,他又入梦了,是一个木匠,阴影模式,他啥也做不了,最后,看着因为战争而被征走,在制作战争用的工具——攻城车时,因为逃走被抓,而被活活吊死。
直到现在,那种梦境和现实的混乱感越来越严重了,每次梦醒,他都至少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清醒。在这一个小时内,他眼中的世界就不是现实,而是梦境中的搏杀或者逃亡,他不得不给自己绑上锁链,来限制自己的行动。
而后,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他脑袋往外面钻一样,他抱着脑袋,全身痉挛的在抽搐着,口中不自觉的发出可怕哀嚎!
但在这方寸之间,沐恩用尽了全力仿佛在和某人在搏杀。然而,他面前什么都没有,仿佛一个人在唱着独角戏,可笑而无趣。
……………
即使是脸色惨白难看到了极点,可看见墙上的大洞,他仍旧呆了呆。
这是唯一一次,他不在期盼着活着,而是快快的死亡,早点梦醒。而最后,当敌人攻打来时,他被当做战士贡献出来,在战争中,他疯狂的冲刺砍倒了两个人后,死在了一枚箭矢下,那一箭钉在他的眉心处,穿脑而过,他连疼苦都没有就死亡了。
我似乎该放弃了,坚持了这么久,应该放弃了,可话说回来,为什么呢?为什么还有噩梦?我已经把能搬的都搬走了,即使是灯泡灯座都被我拆下来了。
经过三十天的不断搬迁,此时的房子里已经空空如也,即使连灰尘杂物什么的都已经打扫干净了,而沐恩此时就躺在地上,光溜溜的躺在地上,除了仅有的内裤什么东西都没穿,而他的脚上,两只脚脖处都被婴孩手臂般粗的链条紧紧的锁住,另一端则被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仿佛他眼中的世界和我们眼中的并不在一个维度。
………………
十五分钟后,地面已经被汗水浸湿成一个人形的模样,但疼苦渐渐的远离沐恩,他开始恢复了意识,一幕幕记忆碎片连成一个整体,在他感知中好像很久很久后,他渐渐的捋顺了所有的记忆,睁开了眼睛,入目的第一眼就是那被他击穿的墙壁。
“轰!”
第四次,锅碗瓢盆和刀具,入梦是一个泥瓦匠,附体模式,逃荒为了一口水被一头比人还高的狼咬断了喉咙而死。
即使是****的房子质量出了名的差,但这一击仍旧如同轮圆了大锤砸在墙上,一个如同蜘蛛网般的裂纹出现,而中心处直接被击穿,墙砖在主卧中肆虐飞舞,白色的墙灰更化成雾状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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