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或许庄家会在广场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出手,但也总比自己在这众人瞩目之地再行那下跪求饶之事。
但是,玄言已经做不到任由他人羞辱、践踏自己的尊严。
凌亦韵在人群中盯着场中央的玄言,嘴角微翘,暗自捏紧秀拳。
广场四周围观人士也快速后退,使得广场更为空旷,一种孤独的感觉弥漫玄言心神。
霸道的话语使得玄言身子一僵,远远望着场中庄猛,整个广场回荡着这两个字,最终凝聚在玄言身上,耳鸣声轰然响起。
玄言知道自己废了,知道自己或许生机渺茫,即便是此刻,他依旧紧握双手,用尽全身最后力气与毅力站立在原地,沉默至极,不曾动摇。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庄猛口中说出,四周围一片寂静,作为古义城城主,庄猛已然达到炼气期三层,气化三元的三元境界。
另一侧,宫羽望着此时的玄言,小手捂着红润的嘴唇,小脸之上,满是震撼。目光带着复杂的情绪,盯着场中站立的玄言,宫羽心头忽然冒出一个让自己惊吓的念头:他或许并不是那般软弱之人!
路上老街,行人匆匆,商贩的卖力吆喝不绝于耳,众人瞧见庄家老者面色冰冷,心想这庄宏宾今日为何这般冰冷,莫不是这些小娃娃惹事了。
而此时,玄言却是感觉身体仿佛有股无形之力紧压,要逼使他跪下,玄言身子颤抖,咬牙忍着这股挤压之力,站在那里,怒视庄猛。
不多时,玄言来到城中广场,只见场四周站立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兵丁,想来便是庄家的护卫。
老者冷笑,目中露出讥讽,一路跟随玄言,武院学童也带着嘲笑之意兴趣勃勃尾随其后,担心错过一场好戏。
听着玄言的话语,庄猛还是笑着,不为所动,他向玄言的胸口一掌拍去,淡然说道:“是么,那便废你经脉,断你修为之路,看你如何让我庄家亡。”
身子剧烈颤抖,膝盖处隐约要弯曲下去,但是玄言依旧咬着牙,双手紧握,指甲刺入掌心,站立在原地阴沉地望着庄猛。
人群中,凌亦韵一声惊呼,便要往场中奔去,但是凌俊峰死死扣住自己的妹妹,担心庄猛误伤凌亦韵。
庄猛身边的庄卫龙、庄宏宾此时也一脸震惊望着玄言,但片刻便又露出冷笑,知晓庄猛向来喜欢如此这般玩弄他人,同猫一般喜欢抓住老鼠不吃,用利爪来回翻腾玩弄至死。
若是以前,只怕玄言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压力,早早便跪下求饶了,可是玄言明白,或许下跪求饶能让庄家怒气稍减,大不了刑罚一顿。
突然,空中有水滴落下,玄言抬头望向天空,这个季节便是这般,转瞬间晴天变雨天,不多会儿雨滴越来越大,仿佛要洗去玄言身上的血迹。
“跪下。”
“我庄猛的儿子,岂是你这等庸人可触的,今日便让你明白你的行为是多么愚蠢。”庄猛话语透着一股霸气,抬手朝玄言一挥,顿时三股淡黄色气息从掌下喷涌而出,朝玄言呼啸而去。
阴狠一咧嘴,庄猛五根手指逸散开来,玄言瞬时又感觉数股力量在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如同曾经遇过的青眼狼利齿一般在撕咬自己的身体,衣裳破碎,皮肤绽裂出一朵朵血。
阴冷的盯着庄猛,玄言沉默不语,任由庄猛的手掌拍向自己的胸膛,掌中附有的元气如同一条无形的蟒蛇撕碎玄言的衣衫,撕开玄言的胸口,在身体里撕咬着筋脉骨髓,玄言面色苍白,眼神涣散,嘴中喷出大口鲜血。
其身旁,赫然站立着愤怒的庄卫龙,正垂首向其低语什么,时不时瞪向玄言。
武院中,所习只有淬体期修行方法,从一层锻体境至九层脱凡境都需自己平时对身体进行锻炼,而到了炼气期则是吸收存在于自然中的元气,可凭元气进行攻防。
“将他钉挂于乱葬岗,不得让人靠近。”庄猛神色淡然,对身旁吩咐道,转身离去。
对他而言,或许不用多久玄言就会消散在他脑海中,至于玄言之前所说的话,更是如同一个蝼蚁对猛虎的威胁,可以直接无视。
庄卫龙心有余悸地回首看向玄言,不知怎地,心里竟隐约记住玄言的话“我若不死,庄家必亡”,看着玄言如此惨样,才想到活下去的几率几乎没有,心里才略微放心,追随父亲的脚步而去。
随着雨点越下越大,广场中各位看客才恋恋不舍相继离去,除却三两人外没人同情今日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庄家对玄言所作所为理所应当,而玄言的反抗反而无人理会,只是徒添酒桌谈资而已。
雨依旧下着,城中百姓仍然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时不时埋怨这老天怎变脸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