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外茅棚,正谈笑着的庄家仆役,突然听到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哀鸣,不由得嘀咕一声,“该死的野猫,发春时叫声总是这般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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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第八根枝桠已同之前所长枝桠一般大小,粗细也无分别,白猫暗淡无色的眼神终于露出解脱,心想都这般协调了,这树够了吧……
随着白猫想尽法子想解除此时的困境,小树上枝桠有着白猫源源不断的源力输送,不知不觉已有五根之多。
看着这一幕,白猫越加兴奋,不由得加大光芒的输出。
玄言轻抚石板站立起来,仔细揉了揉眼,心想自己不是在古义城吗,怎么到了这般宛若桃源的地方?
好一会儿,白猫摇晃着脑袋,好像要甩去之前所想之事,目光再次集中在玄言胸前,兴奋地说道:“这棵树不协调,太不协调,缺枝断桠的,我要代表鸿蒙消灭你。”
如此一幕,若是城中百姓瞧见一只白猫竟会说话,只怕会吓个半死。
老者深陷眼窝内的双眼盯着方云柳看了半晌,干涩的嘴唇微动,忽地夜空一道惊雷陡然响起,将老者的声音湮没,借着电光隐约可以看见老者嘴唇闭合了三下……
这佝偻老者望着不知所措的方云柳,沉默片刻方才沙哑问道,“你愿意为玄言付出一切吗?”
借着电光可以看见苗条身影赫然是一女子,再看仔细竟是玄言的大姐,方云柳!
玄言体内,小树依然茁壮成长着,第八根枝条已隐隐从枝干上冒出,白猫目光涣散,疲软地趴在虚空,身上原本雪亮的皮毛,此时已暗淡失色。
玄言感觉体内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不由伸了伸懒腰,可紧接着,这一动作陡然停滞。
玄言体内,白猫目光所及处,一棵仿佛只有它才能看到的树植根于玄言心脏,与心脉相连,似乎共存一般。
他慢慢睁开双眼,双手挡住刺眼的阳光,发现自己在一处半山腰的一块青石板上,正前方,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云雾缭绕,看不清其中细貌,时而从云雾缭绕处传出几声欢快的兽鸣声,响彻于耳。
白猫不信邪了,再次微颤皮毛,使出破空之术,却是无济于事,映入眼前的还是小树,只是已经茁壮不少。
瞧得仔细了才隐约看到高耸入云的山峰两侧,竟还各有四座略低山峰,靠长条石桥相互连接。
而后,彻底闭上了双眼。
目光无色地盯着第八根枝条,白猫喃喃道:“最后一支,协调,协调……”
然而,它却蓦然发现自己的爪子,竟一时无法从树干上移开。
新生的枝桠,生长速度顿时倍增,不多时已然与小树本独有的一支枝桠一般粗细,且隐隐的与其相对称。
仿佛听到这句话一般,寂静的夜空,平白无故地一道闪电掠过,好一会儿才传来阵阵雷声。
惊呆住的方云柳下意识地点点头回道:“愿……愿意。”
小树光溜的主干,竟开始缓缓新生出一支枝桠!
转头望向昏睡床上的母亲,方云柳神色慢慢恢复如常,目光深处,多出了一丝坚定。
而正当方云柳不知所措之时,却是发现屋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佝偻老者。
此时的乱葬岗上空,一个十字木架如鬼魅般忽隐忽现,偶尔泛着白光,朝远方闪现而去,惊得林中鸟儿怪叫飞逃。
见此情景,白猫突然停止挣扎,看着此时有五根枝桠的小树,圆圆的眼睛开始泛光,竟又加大源力输送力度,好似看不得只有单数的树枝,非得让小树两边枝桠相互对称。
抬头看向老者,沉默片刻,她才平静说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说完,径直朝玄言胸口撞去,消失在玄言身上。
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无一处受伤,不是被庄猛打断双腿,废去经脉了吗,为何自己还能这般站立行动?
环顾四周,地上一个玉质星形吊坠映入眼帘,玄言捡起仔细端详,发现整个吊坠竟完全透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甚是好看,不禁从破碎的衣袖中掏出淡紫绣帕将其包起。
看着身上破碎的衣裳,玄言想起玛吉,这是玛吉前两天才缝补好的,如今又这般破烂,不由暗叹一声,不知大姐、两位哥哥怎样了,一定要照顾好玛吉。
看着手中依旧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绣帕,玄言不紧嘴角微扬,不知韵儿会不会偶尔想起这个曾经软弱的少年。
抬起头,望着淡蓝的天空,四周相对安静,只有风吹动山中树叶的沙沙声陪伴,玄言心中暗暗道:“庄家,我说过我若不死,庄家必亡!终有一****会将所受屈辱数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