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儿月却突然是一脸惊讶,并是唤道:
“是何人竟如此大胆?其实……我方才也听到了些动静,只因光儿尚在熟睡,怕是吵到了她,这才没有起身查看……”
李然听着感觉却是有些奇怪,却也不以为意,只挥了挥手道:
“月也不必去看了……就且让长卿与少伯他们处理便是!”
宫儿月说道:
“是何时发生的?”
李然又是摇头道:
“尚不得而知,不过遇害者……乃是孔仲尼的弟子乐欬。哎,所以我等必要将此事给调查清楚不可!”
宫儿月闻言,不由一惊,并是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他?……他怎会……出现在那里?”
李然也是沉默一阵,他对此当然也无法回答。
待到天明时分,孔丘赶到。
孔丘如今乃是鲁国的大司寇,城郊发生了命案,死者又是自己的得意弟子,自然对此案就格外的上心。
经过一番查验之后,孔丘又入得李府,和李然是商讨起案情来。
孔丘对于乐欬的死,也是相当的悲愤:
“恩公,丘新任大司寇之职便出得如此大案。而且死的还是子声(乐欬字子声),这……这分明就是冲着我孔丘来的!”
“这些时日,子声和子游一起代我看管杏林,他昨夜本应该是正常回城内家中的,按理应该不过是途经于此……”
“然后,便是被那歹人给害了性命!根据初步调查,其尸身不曾动过,那里便应该是其行凶之地!”
李然对比也是感到颇为内疚。
“子声被害于我府后门,实是令人痛惜!确是我们李府疏于戒备了,否则断然不会如此!”
孔丘闻言,不由是眯了一下眼睛:
“这凶手竟选择在此行凶,又是害了丘的弟子。恐怕,恩公也需得多加多加防范才是……”
“此事今日未曾牵连到恩公,丘已深感万幸,要不然,丘的罪责可就大了!此案,丘必将一查到底!另外杏林内外,丘也将加派些人手,以防再有不测!”
李然思索一阵,询问道:
“那如今此案,可有什么头绪?”
孔丘闻言,却是叹息一口,并甚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目前是毫无头绪,所遗留下的凶器也是自制的。子声他乃是被其一箭毙命。这一箭入里极深,此等臂力,显然乃是一习武之人。哎……”
孔丘一边说着,一边竟是有些哽咽起来。
李然见状,便是从旁宽慰道:
“仲尼还请节哀……若有需要,仲尼只管开口便是,然定将鼎力相助!”
孔丘用袖口掩了掩眼角,又躬身下去以为答谢之意。
随后,孔丘便是拜别了李然。
毕竟,孔丘被拜为大司寇后,自然也就有许多事需要他来处理的,所以他在此地也不能待得太久。
他出得李府,命人是对杏林加强戒备,并且又将乐欬的尸身带回,替他操办丧葬之礼。
而李然,一时也被这件事给搅得有些心烦。
孔丘突然身居高位,必然是得罪了不少人的,各方势力也多有不顺从者。
所以,如果说是有人想要以此来给孔丘一个警告,这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孙武,这些时日便一直在跟进此事。毕竟此事关系到李府的安危,他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长卿,对于乐子声被害一案,你可查到些什么头绪?”
李然知道孙武这几日一直就待在后门处思索,所以也来了后门,甚是关切如是与他问道。
孙武见是李然前来,便赶紧是上前回禀道:
“先生,那束箭头虽然是自制的,但其射程轨迹,却还是有迹可循。武根据尸身的伤口,倒地的方向,以及入肉的深度,进行了一番推演。如果确是无人搬动过的话,那一支箭,当发自此间后门之内!”
李然眼皮也是不由的一跳:
“哦?确定吗?”
孙武是颇为自信的回道:
“应是准确的,武也颇擅弓矢之术,所以对此可确认无误!只是,却还有两处疑点,一处,便是尸身也许是后来被人为事后搬动过的,二来,便是凶手所用的大弓,却究竟是由何制成的?只因这又直接会牵涉到此箭究竟是发自后门之内?亦或是内门之外!”
“按常理来说,若是站于墙角处射出,便断然不会入肉如此之深,起码也是在后门入里十步之距!方可如此!但……如果是特制的弓箭,却也并不好说……”
在一旁的褚荡直愣愣的说道:
“如果箭矢出自李府,难不成……是我们李府内部的人所为?”
听得褚荡如此问,孙武则是回道:
“那也不见得,但这足以说明,李府之内如今也并不安全。褚荡,你往后可得好生的保护先生的安全!不得有任何的疏忽!”
褚荡闻言,不由是挠了挠头:
“那是自然,只是……如果是李府内部的凶手,那又当如何防范?”
孙武嘱咐道:
“所以,你切不可让先生脱离了你的视线之内!即便是深夜,也要在隔间清醒一些才是!”
李然开口道:
“其实倒也不必如此。此人若真要害我,便也不会如此行事了……”
孙武听得此言,不由是急切道:
“如今府内可能混有内奸,先生即便是不关心自身安全,也得多想想光儿才是!”
李然听到孙武这么说,也是点了点头。
“嗯……长卿,那你便多费点心思,务必要将此事早日查个水落石出!”
孙武应道:
“诺!”
待李然转身走后,孙武恭送其离开。
而此时孙武心中,其实已经是浮现出了一个嫌疑对象——那人便是宫儿月。
只因他本身就觉得宫儿月来得实在太过蹊跷。而且,又总觉得她接近李然,定是别有用心的。
是以他这段时日里,便是格外的关注宫儿月。
而且,他也是愈发的觉得不对劲。
虽然宫儿月这些时日也是一如往常那样,照常巡视着李府四周,并时而带着丽光玩耍。空闲的时候,更是兼顾起了李然一应的饮食起居。似乎一切都显得极为寻常,但越是如此,孙武反而是越是觉得这个宫儿月是有些蹊跷。
毕竟,像她这样,天性如此爱惹事的人,这些时日竟能如此的安分,这本身难道还不够见疑吗?
这天,宫儿月给李然父女是熬制莲子羹,孙武则是直奔灶间,并是站在宫儿月身后,一时不语。
宫儿月察觉到有人冲进来,似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月姑娘!人……便是你杀的吧?”
孙武的直接了当,让宫儿月不由得一怔。
宫儿月回转过身,并是有些莫名的回道:
“长卿君何出此言?”
孙武沉声道:
“月姑娘,有些事情只怕你也是心知肚明,你……应该也是带着任务来鲁国的吧?”
宫儿月支吾了一阵,这才起身回头,看着孙武。
“月儿不懂得长卿君的意思,月儿是以才人的身份从越国来的鲁国。临行之时,自然是被交代,要好生服侍鲁侯,并且叮嘱我等务必要以越国利益为重,这……应该也是常理吧?”
孙武却是一声冷笑道:
“只是……姑娘从来到鲁国那一刻起,以你的所作所为,为的便是不欲入宫服侍鲁侯!才人甚多,但是似你这么标新立异的,可实属罕见!……月姑娘,莫要以为自己行事聪敏,但实际上……处处都是露了破绽!”
宫儿月转过身子,死盯着孙武的眼睛。
“月儿不远千里来到此处,可不是来受你诬陷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