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衍止住泣声,并是拱手礼敬了一声:
“诺!”
随后公衍便转身离去,李然看着他渐行渐远,又不免是长叹了口气:
“少伯,你也去闭一会儿眼吧?稍稍假寐片刻,料来也是无碍,如今这上半夜多半是没事的。”
范蠡闻言,却是有些不放心道:
“先生何以见得?”
李然听得此问,便是与他分析道:
“如今夜色昏暗不明,且叛军又值新败,士气低迷,正所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这等疲惫之师,必然也需要时间休整。所以,我猜那公山不狃,当会选择在鸡鸣之后再发动攻势!”
范蠡也是机敏过人,自是一点就通:
“嗯,先生所言有理。想必那公山不狃必是料定我们今晚一夜不寐,而待到丑寅之交,便可趁众人意识最为薄弱,且又是临近东方既晓之时发动攻势,此刻时分,对他确是最为有利!”
李然闻言,也是点头言道:
“确实如此,所以少伯可随我在此,闭目养神一会。”
“我们也正可借此时机解一解乏,这一连数日,可真是令我等耗尽了精力了”
李然一边说着,一边便是直接坐在了台阶之上,背靠着墙壁,闭上了眼睛。
而范蠡见李然如此泰然,便也就不再多言,亦是坐了下来,陪在李然的身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总觉得大脑是一直清醒着的。
他睁开了双眼,却多少还有那么一丝恍惚,由于高台之上也无人打鸣,所以更不无从得知究竟时间过了多久。
李然伸了个懒腰,看向一旁的范蠡,便是先叫醒了范蠡。又来到房门前,打开一道缝隙,悄悄入内看了眼宫儿月和丽光也都还在熟睡,这才又悄无声息的又走开了。
褚荡,看样子也是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正站在外面是一言不发,生怕是吵到了丽光。
李然是做了一个安抚褚荡的手势,也没有与他多言。
随后李然又嘱咐了几句范蠡,便是独自一人上到了顶台。
而这时孔丘正在通道口静坐着,听到了动静,颇有警觉的睁开眼睛。见是李然,也是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起身作揖道:
“见过恩公!”
李然一番还礼,随后又抬头望向星空,看了一眼外面的星辰方位,估摸着现在大概已到了丑时,又眯着眼睛看了看外围,也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李然为缓解一些气氛,却是与孔丘打趣道:
“呵呵,孔大人这一宿睡得可好?”
孔丘闻言,则亦是打趣回道:
“托恩公的福,丘这一夜倒也安稳。”
二人来到围栏,一起望着外面的一片漆黑,二人不禁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只听得李然是不无感慨道:
“哎……若长卿在,或许真有办法能够省去这许多的麻烦!”
其实,李然也是自知,论起行兵打仗,李然他虽然也是一把好手,但是从某种程度而言,依旧是不如孙武的。
孙武用兵,不但善于用谋,而且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孙武时常是亲临战场的。
毕竟,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身为主帅若能够亲临战场,无论是对于将士们的信心,亦或是随机应变,那都是大有裨益的。
然而,很显然,李然却是没法亲自上阵指挥的。
所以,也难怪这时候李然竟会又突然想念起孙武来。
想念起他当年最为得心应手的助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