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拆开了帛书一看之后,这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孙武也是想要利用这次机会,让天下人都误以为吴国是将要对鲁国图谋不轨。
而实际上,他却已是率领三万水陆之师,由淮河溯水而上,直逼蔡国,是要突袭楚国!
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孙武,就连伍员和吴王阖闾也同在阵中,势必是想要一举攻入楚国郢都!
所以,这一支留守于鲁国的吴军,根本就是他们的疑兵之计罢了!
李然见了此信,也是不由一阵暗赞,只觉孙武此举实在高明!
要知道虽然伍员和孙武所共同定制的“疲楚之计”,到如今也已是有几年的光景了。楚国由此也是和吴国此消彼长。
但是,楚国毕竟家底深厚,想要一举将其攻灭,又谈何容易?
而伍员因为报仇心切,吴王阖闾却也是不想再就此拖延下去。
所以孙武在接到李然从鲁国发出的信札之后,便果断是想出了这么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来!
李然合上信札,朝面前的副官拱手道:
“原来如此,在下对此已是了然。既然如此,待我回去之后,便命季氏率兵前来与将军对峙,如此,也算是报得吴师的这一番相助之恩!”
很显然,孙武既然帮了李然一把,那李然自是要再帮孙武一把的。
而李然所提议的“让季氏领兵与吴师对峙”,毫无疑问也是为了能够配合孙武,把这一台在鲁国家门口的大戏给他唱好了。
所以,他当即决定亲征。而且是准备举全国之力,水陆之师共计三万,并由其胞弟王子晨、太宰伯嚭坐镇,孙武为司马,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于是,吴国大军先是逆水而上,到达鲁国之后,便是只留下了营地与一支军队以为疑兵。
再说孙武这边,也并不急着过汉水,反倒是在那按兵不动。
只不过,范蠡并不知道这些,只于一旁言道:
“既然这三处关隘不易攻破,想必长卿兄定是已经想好了破敌之法。”
——
吴王阖闾也确是一代枭雄,他能以身犯险,并且全权委任孙武和伍员这两个曾经的杀父仇人,也足见其胆识!
毕竟,他当时也是受了楚平王的托孤重任。而郤宛作为晋人,作为当年楚灵王所招揽的旧部,本就一直是对旧主楚灵王感到惋惜,而不能为楚平王所容。
孙武见囊瓦果然是按照他的设想入得瓮中,心中不由大喜。
待李然将锦帛封好,交给了副官之后,李然一行,也便就此是离开了吴营。
他便在柏举,重整部众,以逸待劳,专等着楚军的到来。
他不知该如何在战场上面对孙武,但是很快,他也就将这些私情给放在了一边。
他们本来得线报,吴师正在前往鲁国,一副似乎是要趁着鲁国内乱之际,赶紧过来分一杯羹。
伍员倒也是能理解孙武的想法,但是他眼下却是被仇恨所蒙蔽,任何可能挡在他面前的人,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这个叶戌,虽为吴人但一直是矜矜业业,从叶邑司马开始,到如今成为沈尹左司马,据说此人刚正不阿,且于民间威望极高。”
孙武说道:
所以,虽明面上,是说费无极的“谗言”导致了郤宛的悲惨结局。但实则囊瓦这心里也是门清,这其实根本就是因为楚灵王的“阴魂不散”。
他此前确是因为费无极的“谗言”而杀掉了郤宛,并夷其三族。但是,这也并不能全然怪罪于他。
而李然虽然并不知道叶戌现在究竟身在何处,但无论他是在叶邑又或是在沈邑,都距离孙武所设定的突袭路线不远。
而且,也正如孙武所言的那般,这三处大隘,根本就还没来不及设防,便是被伍员给轻松拿下!
吴军由此,也是顺利翻过了方城山,直逼汉水,距离楚国郢都仅百里之遥了!
这却是让吴王阖闾有些惴惴不安。
李然提笔,好一番犹豫,之后却又随即放下。并是让范蠡拿出几块石头,大致摆了一个沙盘,看了一眼过后开口道:
吴王阖闾闻言不由大惊:
伍员一听,也是深以为然,当即挑选四千精兵,作为前锋,迅速的穿插通过了大隧、直辕、冥阨这三道关隘。
所以要说起来,囊瓦和沈尹戌的这一番新老配合下,本来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芥蒂。
而郤宛作为楚灵王及楚平王时期,郢都的实际代理人,他在郢都国人心中的威望也本就令楚平王和囊瓦是耿耿于怀。
“现如今,蔡国既取,我们若继续逆水而上,就势必要取道叶邑!如此虽是地势平坦,但一来非但要绕远路,二来楚国也必然会有所防范!我们吴军的优势,也将会荡然无存!”
毕竟最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而这一下,也实在是出乎了楚人的意料之外!
囊瓦一听,觉得也确是这个道理,不禁冷笑道:
“言之有理,这是我们楚国的地界,又敌寡我众,怕他作甚?传令下去,全力出击,务必将吴师诛杀殆尽!”
本来他心中也是极为纠结。
孙武望了望身后若隐若现的方城山,回复道:
“还请大王稍安勿躁,如今能从方城山杀出来的,唯有叶戌一人而已!”
“这楚平王也是当真昏庸无能啊!昔日其兄楚灵王乃一世枭雄,竟会败于此人之手,当真是令人不解啊!而似囊瓦之流,竟也能身居楚国令尹高位,实是天欲亡楚啊!”
“此路虽可避开楚国大多数的关隘,但若要翻越方城山直取郢都,却依旧是绕不开大隧,直辕,冥阨三处。而此三处大隘,若是守备得当,可也并不容易攻下来!”
“昔日我自乾溪奔郑,走的便是此路。当时孙长卿乃是与我一起的,所以他对于此条小路倒也是十分的熟悉。”
“呵呵,大王不必如此惊慌。楚国令尹囊瓦,此人嫉贤妒能,无有大才。只怕还不等叶戌前来,他便会按捺不住,主动来寻我军决战!到那时,我们只需佯败,退入柏举,届时背山死战,定可克敌制胜!而叶戌,纵是再有妙计,却也是无济于事的!”
而孙武,也是兵贵神速,直接率师是长途奔袭,直取蔡国!
“叶戌刚正不阿,绝非能够轻易收买的。他既然在楚国任职,食楚国之禄,又岂会跟武有什么默契?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如今定然是在设计该断我吴师的后路了!”
在顺利拿下了了蔡国之后!吴师居然于转瞬间,直接出现在了汉水彼岸!
楚王珍听闻过后也是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命楚国令尹囊瓦帅军抵御,而囊瓦在得知吴军大举纵入楚国腹地,也是惊吓不已。
不知为何,李然陡然间竟是想起了他已是许久未曾谋面的叶戌。
“据我所知,吴师即便是加上蔡国和唐国的兵马,充其量也不过是六万人马而已,根本就不足为虑!”
……
果然不出孙武所料,囊瓦最终选择当即渡河,誓要和吴师决战。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造化弄人了!
而他二人如今的这一番兵戎相见,却又好像就是命中注定一般。
伍员眼前不由一亮。
就在这时候,却是接到了驻守于方城山外的沈尹左司马,叶戌的的书信。
“可笑,这沈尹戌居然要我们在正面与吴师周旋?!吴师如今立足未稳,正是与之速战速决之时,吴国的战车乃是木制的,而我们的战车则是皮革所蒙,如今正值雨季,持久之下,定然是我们吃亏啊!”
他当然了解叶戌,但他更知道楚国的症结所在。楚国的忧患,从来都不在于外部,而是深根于内部。
他立刻写信给令尹囊瓦,让他务必要和吴师在汉水上下周旋。待他率军截断吴师的后路,并捣毁吴师的舟船后,便可扼守住大隧、直辕、冥阨三处险隘堵塞。令吴军首尾不能相顾,定可教吴师是有来无回!
囊瓦看到这封书信,却是陷入沉思,他将书信交给身边的武城黑观看。
囊瓦一听,不由一惊。
“然也!只不过,就不知楚国如今是否有知兵之人,能够对此防患于未然,扼守住这三处关隘了。又或者……”
李然闻言,也颇为赞许的看了一眼范蠡。
……
“据说……这个沈尹戌,和吴师的大将孙武,可是关系匪浅呐!而且,他又本就是是吴人,他如此说,恐怕也是别有用心!说不定,正是在替吴师拖延时间也未可知啊!”
“如此岂不糟糕?”
孙武于是又整合了来自蔡国的军队,还有来自唐国的支援。兵力达到六万之众。他们又继续是一路西进,当到达淮汭之时,孙武却是突然下令,要求众人是直接舍舟登陆,由向西改为向南进发!
“虽是易守难攻,但此三处由于常年无有战事,又深居于楚国腹地,若真是趁其不备,倒也并非是无有机会!”
“嗯……看来长卿定是已经有了计策,所以,我又何必是在此庸人自扰?且就让他自己是放手一搏吧!”
抵达上蔡之后,蔡国国君竟也是二话不说,居然直接就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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