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此之后,他们三人为防万一,也不敢再是在外头歇息。而是每晚以李然大宗伯的身份,在驿站借宿歇脚。
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们的行程自是有些耽搁。当他们进入越国境内时,已然过了十天。
一进得越国,再过几日便能顺利到达会稽山,如今李然也只希望光儿和祭乐能够出现在会稽山上。
但因为如今吴越正在会稽山附近激战,所以兵荒马乱的,范蠡等人也只能是暂时放缓了脚程。
李然知道孙武眼下一定就在会稽山下,他决定先去找孙武商议一番,然后再上山直面越王勾践。
他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只要能够救得她们娘儿两出来,他自己是否会被留在会稽山,已然是不重要了。
而他亦深知,范蠡对于光儿这种亦亲亦情的情感,日后也一定是能够照顾好女儿丽光的。
只不过,在此之前,李然却多少还有点奇怪,心下一阵暗道:
“范蠡虽是一个足以让女儿托付终身之人,可是他……”
在李然的极为久远的记忆里,他依稀记得范蠡日后会襄助越王勾践复仇,这是后世人尽皆知的历史。可是到如今,却依旧是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迹象。
非但是毫无根由,甚至范蠡如今对越王勾践的印象可谓是糟糕到了极点。于情于理,让范蠡去辅佐这么一个人,这让李然也是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难道是后世所述的历史有误?”
虽然李然试图想去猜测这其中存在的可能性,但他终究是想不出来,也唯有是顺其自然了。
如此又慢行奔波了几日,眼看翌日便要到达会稽山下。他们这一路上,甚至能看到吴越双方交战之后的一片狼藉。
如今四下不再有官驿可用,所以范蠡只能是大概查明了周围没有危险之后,这才准备安顿了李然歇息下来。
待范蠡是将李然安顿好以后,正准备给李然作揖退步,李然却是突然与范蠡言道:
“少伯,日后越王勾践若走投无路,肯定是要投降的,如果夫差不杀他,你会不会去帮助越王勾践?”
范蠡闻言,却是抬头看向李然,一脸的莫名,并是果断摇头道:
“越王勾践乃是豺狼之君,我范蠡如何会去助他?更何况,范蠡如今甚至是连离开先生的念头都不曾有过。现在也只想着尽快救出光儿和夫人!我与越国素无瓜葛,先生突然如此说,却是让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李然点了点头,却又是长叹一声,言道:
“世事无常,据说越国如今有一楚臣,名唤‘文种’,传言此人同出于你们楚国宛县,应该是与伱们申氏同宗,你可认识此人?”
范蠡细想了一番,又是作揖言道:
“此人……蠡倒也确是认得。此人乃芈姓,文氏,名种,字子禽。范蠡早年确是与此人相识,其父当时任职于宛县,他们文氏,乃出自楚文王一脉,本氏为熊,别氏为文,亦别氏为申。所以说,他们与我们申家乃是同宗同源的,早年我们两家同居于宛,所以两家也是互通往来的。”
“而文子禽其人,素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当年楚平王在世之时,其怀才不遇,后来便去了越国。早些年,他还曾邀我与他一起前往越国,说越国乃新晋之邦,越王又是雄才伟略。但彼时家父却认为越国乃是非之地,还是让蠡前来投奔了先生。”
“据说子禽兄去了越国之后,果真是受了越王的重用,如此说来,倒也算得是得偿所愿了!”
李然听到这里,心下已是了然,并默默的点了点头。
“原来你与此人早就相识,这就难怪了……”
范蠡闻言,却又是一脸的莫名。毕竟,他虽是与文种相识,但他却并不觉得自己日后还能与他有多少的瓜葛。而且,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也确是没想以后再与文种,与越国间有任何的瓜葛。
“先生,蠡如今只想着救回少君。至于越国的未来,范蠡也从来没去想过,也不愿去想。即便蠡是和子禽兄见了面,他也不可能说服得了我留在越国!”
“只是……先生却为何会突然认为蠡日后一定会留在越国?越王勾践挟持了光儿和夫人,我与他能不结怨便也罢了!又如何会襄助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