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对医者表达了感谢,医者便出门抓药去了。而李然则是坐在祭乐的床边,举起她那柔滑的纤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乐儿……都是为夫的不是,让你蒙受了如此大难!此皆是我李然的过错啊!”
李然无比自责、懊恼悔恨,真的是恨不能自己替祭乐受得这些苦难。
这时鸮翼有事禀告,李然将祭乐的手放入被中,掖好之后,这才走出。
“何事?”
“上次主公信札中,是让鸮翼寻得几家商户给随国交付齐盐一事,只因之前多有不便,未能成行,现在鸮翼已确认了一户,愿意拦下此活,即日便能运一批齐盐运往随国!”
李然点了一下头,答应随国的事自然是要办的。
“那不知,商路之事可有处理的法子?”
随国深入楚国腹地,而他们的盐巴多为楚国所垄断,也就是说这件事其中难度还是不小,外人插手随国盐巴一事,楚国方面料来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商户对于这一笔买卖还是非常的上心的,因为这次交付完毕之后,和随国依旧可以继续做生意,商路的问题便直接由他们自行出面解决,理应不会出什么差错!”
鸮翼的回话让李然放下心来,这件事总算是妥善处理,鸮翼又道:
“先生,还有一事,方才子产大夫府上派人前来,让先生明日前往其府邸,说是邀先生共同商讨后事!”
李然眉毛一挑。
“商讨后事?”
鸮翼稍稍一个迟疑。
“子产大夫的身体近日似乎是每况愈下。此前还在四处奔走,在那拨乱反正,给不少人都平了反,也清理了不少此前的冤假错案。恐怕,也因此是积劳成疾,这几日都足不出户了。即便是国君那边的朝议,也已有好几日没去了……”
李然得知这个消息,心中暗叹,毕竟子产年岁已高,这几年又频频受到丰段的迫害,身子骨确是大不如前,且也已有了油尽灯枯之兆。
他如今所担心的,便是子产的身体,李然对此其实也早有准备,只不过,这一天到来的似乎又未免是太快了些。
李然在心中嗟叹一阵,随后让鸮翼带人前往郑邑郊外的那个庄园,去收拾一番,祭乐现在似乎是记起了之前的惨案,正是需要安抚之时,等到她醒过来,李然要和她去那边居住。
那个庄园不似祭氏宗府这边人多,毕竟是在郊外,更适合调养身体,再说在这里偶尔还能看到燃烧的痕迹,若是让祭乐见了,也是徒增烦恼。
鸮翼领命而去,李然回到祭乐的寝屋,却见她已然苏醒,一双眼睛饱含泪水,却带着一股戾气。
李然很确信,他应该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祭乐这样子的眼神。
祭乐在他印象中,更多的时候依旧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大小姐,从来都是那么的乐观开朗,心地善良。
祭氏虽是突遭如此的变故,只因祭乐之前的选择性失忆,以至于让她看上去似乎与往常并无二致。
但是现在,她似乎已经记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来。
所以,当她再次看到李然,眼神中却隐隐透出了一股狠劲,并是不由说道:
“夫君,此前种种,是不是皆为那季孙意如和丰段所为?如今丰段虽死,但季孙意如尚存!此仇我祭乐即是终其一生,也必报不可!”
祭乐的这句话,让李然心中腾起一丝寒意,但是更多的确实内疚,他走上前去,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叹息一声,却无言以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