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0章 孔子和晏婴  我在春秋不当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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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丘不由急问道:

“哦?不知晏大夫所指是何人?”

“此人名叫田穰苴,此人颇识兵法,若得此人,胜过雄兵十万!老夫曾举荐过他担任司马一职,对他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他为人正直,前不久被迫隐退,如今正赋闲在家。而且,他毕竟曾担任齐国司马,故而也还有一些自己的旧部私兵,你去请他出山,定有裨益!”

孔丘迟疑了一下。

“丘之所求,也许会给此人带来灾难。更何况田氏或与季节氏亦有勾连,若田乞不肯,那他岂不是危险?”

“至于这个,仲尼放心便是,田穰苴乃是田氏小宗,且为人正直,他素来便与田乞不合。而他又身为田氏族人,纵是田乞看他不顺,也是拿他毫无办法。”

“何况郓邑目前又名义上乃是我们齐国的地盘。虽说是从鲁国手中抢过来的,但是他如果带着私兵前往驻扎,也是合乎情理的!”

其实,当时晏婴举荐田穰苴,除了他这个人将才出众,且忠于君主,还有一方面,就是想利用他田氏小宗的身份,达到分化田氏的目的。

只不过,随着田穰苴如今远离了朝堂,这一计划可谓已经破产。

不过,即便如此,晏婴也依然是可以让田穰苴再发挥一些余热。

孔丘闻言,立刻是匍匐在地:

“平仲大夫,此行无论是否能成,丘都将感念平仲大夫之情谊,平仲大夫对我鲁国之恩,丘没齿难忘!”

晏婴想要搀扶起孔丘,却因为年纪大了,一下子又坐在了蒲垫上。孔丘连忙去扶,两人手握着手,相视着又苦笑了一声。

“仲尼啊,真是时光如梭啊,转眼之间,老夫竟也已入耄耋之年,总觉是命不久矣……”

孔丘连忙说道:

“平仲大夫切莫如此说,平仲大夫身体健朗,历任三朝,注定乃是高寿之人!”

“呵呵,只是谁人又能无死?不论圣王,亦或王臣黎首,谁人能免呢?老夫自也是不例外,能得以苟活至今,已是赚得许多了!”

孔丘闻言,不禁是热泪盈眶:

“大夫可一定要保重身体,齐国离不开大夫,这天下更是离不开大夫你啊。”

晏婴他一生为人正直,而又懂得如何机智应变。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一场场的齐国政治风波中始终屹立不倒。

不仅如此,晏婴还与同一时代的羊舌肸,子产一样。面对天下苍生之时,也一直是保有一丝悯民之心的。

就好比当年齐侯杵臼生了疥疮,接着又患了疟疾,一年都没好。晏子便借此机会劝谏齐侯杵臼,让官吏放宽政令,撤除关卡,废除禁令,减轻赋税,免去了庶民们的债务;

前不久,因为天空出现彗星,齐侯杵臼担忧,而晏婴也是趁机进谏让齐侯杵臼减轻税负徭役。

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齐国四族之乱,栾高二族战败外逃,晏婴也是据理力争,让田氏和鲍氏将栾高二族的家产交给齐侯,最终也大都能得偿所愿。

可以说,晏婴五十多年的宦海沉浮,所为的便是为君为民。而他与已经过世了的羊舌肸和子产,就是这一时代最为闪耀而夺目的星辉。

“仲尼,老夫做得这些事情,于天下而言,实是微不足道,又何足挂齿?”

“救民而不夸,行补三君而不有,平仲大夫真君子也!”

孔丘对晏婴不由是赞叹有加。

随后两人携手走出,晏婴将其送至大门处,最后又依依惜别。

孔丘三步一回头,看到晏婴苍老的身形,也是不由痛心。

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也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

子路看到孔丘如此情形,亦甚是奇怪。

“尊师,平仲大夫方才于殿堂之上这般言说,难道尊师不怪平仲大夫吗?”

“此等智仁之士,如何能怪……”

孔丘简略的回答了这么一句,而子路却是挠了挠头:

“晏大夫如此高龄,声誉甚广,不知他为官究竟如何?”

孔丘沉默一阵,随后答曰:

“灵公污,晏大夫事之以整齐;庄公壮,晏大夫事之以宣武;当今君上奢,晏大夫事之以恭俭,君子也!相三君而善不通下,晏大夫,细人也。”

原文:

景公问政孔子,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景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他日又复问政於孔子,孔子曰:“政在节财。”景公说,将欲以尼谿田封孔子。晏婴进曰:“夫儒者滑稽而不可轨法;倨傲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自大贤之息,周室既衰,礼乐缺有间。今孔子盛容饰,繁登降之礼,趋详之节,累世不能殚其学,当年不能究其礼。君欲用之以移齐俗,非所以先细民也。”後景公敬见孔子,不问其礼。异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间待之。齐大夫欲害孔子,孔子闻之。景公曰:“吾老矣,弗能用也。”孔子遂行,反乎鲁。

——《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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