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蒲心……”夏钟磬怒目含泪,咬牙切齿地揉搓着手里的软枕,“谁给你这么大胆来算计我?你以为有江应谋撑腰我真就拿你没辙了?乳娘,去找阿连城将军!”
“小姐,您别哭了!动静闹大了,传到大夫人耳朵里,您可不好解释呀!”马氏一骨碌爬起来,连声劝道,“您如今该知道了,压根儿就没什么炎骅里还活着,也就是齐玉眉那践人与林蒲心设下的圈套。如今您不踩也踩了,只能先忍过眼前这一时,再做打算!”
“别激动,快躺下!”她手脚轻快地钻了进来,将正欲起身齐玉眉摁了下去。
艾香氤氲的房间内,魏空明和众侍婢都已经离去了,齐玉眉睁着一双空洞乏光的大眼,怔怔地望着薄帐顶端垂下的大流苏如意球,灰白的面庞上泛着浓浓的忧伤。
“个中缘由奴婢并不知道,这消息是从江府那边传来的,应该是错不了的。听说这几日,江应谋也在急着找她呢!”
帐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齐玉眉挪转目光:“谁?”
“你怎么来了?”齐玉眉有些意外。
“蒲心?”
“我要林蒲心!”
“我没告诉任何人,其实一个月前我就知道自己怀上了,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就是在找一个机会放弃这孩子……我不能生下这孩子,这是魏空明的孩子,我不能要他……”齐玉眉眼中闪着泪光,显得心酸且委屈,“我知道他很无辜,但一想到他是魏空明的孩子,我就觉得很难受,我不能对不起扈宁,不能生下魏空明的孩子。”
“是我!”
“她失踪了?怎么会失踪?”
“这都得归功于你的好谋划,我只是在里面穿针引线罢了。夏钟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她为了一网打尽咱俩而设的这个局,反倒令她自己栽了个跟头。”
“为什么?”她惊讶道。
“我以骅里殿下的信引她上钩,再让你悄悄露出那假玉给她瞧,让她误以为您与殿下果真有往来;随后我又安排了一场假见面,当她见到那个假骅里殿下的背影时,她就已经笃信殿下真的还活着了。她是个急性子,沉不住气,事后必定会回来找您逼问殿下下落。”
“没错,她以为骅里真的还活着,以为我与骅里私下真有往来,我会顾及骅里,不敢跟任何人提起骅里的存在,所以才敢明着逼问我骅里下落,她哪里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引她踩入陷阱所设的局罢了。”
“您跟魏空明告发她时,她乳娘急匆匆地赶回去报信了。她当时也吓了个半死,立马让她乳娘到您房间里来搜那块假玉,想以此撇清,但她还是失算了,因为那玉根本就是假的。”
“在魏府两年多,受她辱骂责打不计其数,直到今日方才觉得心口舒畅了些。蒲心,你接下来又有何打算?”
她替齐玉眉拢了拢被,浅笑道:“如今您身怀六甲,就算是魏大夫人也不敢轻易动您分毫,魏空明一直无子,您肚子里这个算是他长子了,所以您暂时是很安全的。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再来找您了,您就只管安心养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