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没看见院子里的人,但他绝对相信自己的听觉。
司慕冉抬眼看着她,漆黑的眸里只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我能保全的只有你,我想要保住的那个人也只有你。”
擅玉颔首,后退几步站在了一边。
刘虞似乎也并不介意,淡笑着目送马车缓缓出了后门。
“太子妃打算离开祈天?”
随着月满靠在了软塌上,站在车窗外的刘虞笑着开口:“弟妹,珍重。”
人还真是善变啊!
青竹却没动弹,而是又道:“先生您这几日咳嗽的尤其严重,为何不找太医瞧瞧?莫不是先生信不过祈天的太医?”
“还在生气?都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司慕冉听了这话,笑了。
月满叹了口气,仰目朝着院外眺望:“刘默登基之后,那些官员会迅速动员刘默立后,虽然现在祈天的后宫没几个人,但作为一个大国,该有的必须还是要有的,而这个后……既要贤良淑德,又要母仪天下,她的家世既要稳定住朝野,又要能够辅佐刘默,最主要的是……她必须要是一个祈天人。”
“我不知道我走了刘默会如何,但我却知道如果我不走的话,刘默即将会面对些什么。”
只是……
“有事儿?”
“擅玉,想当初你撵我离开的时候,就是公事公办,那么这一次,我也希望你公事公办,你应该明白,如果我留下来,刘默坚持要立我为后,祈天的朝野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这句话是肯定句。
“嗯。”月满点了点头,“擅玉你等我一会,我有几句话要和瑶蓝太子殿下说,说完了就走。”
“阿满,就连我现在也不清楚刘虞手下究竟有多少人,更估算不出来这场战斗最大的毁灭性是多少。”
苏缨络应该还是对刘虞有所顾忌的,所以虽然她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却也不敢再开口反驳什么。
他确实不是有心偷听月满和司慕冉讲话的,但他就算是捕风捉影的听,还是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东西。
“太子妃。”
月满淡淡的一笑,转身迈步上了台阶。
只是……
“原来你是听见了啊?”
他不想,不代表月满就不会想。
因为刘默曾经软禁司慕冉是事实,刘默对司慕冉的伤害也是真实存在的。
苏缨络先是一愣,随后笑了,柔软的身子依偎在刘虞的身上:“果然是三王爷设想的周到。”
司慕冉看着月满那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忽然咳嗽了起来,而且愈演愈烈:“咳咳咳……咳咳咳……”
“你确实是愚钝。”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不是一路人,又何必非要假装还有旧情可叙?
青竹急的皱眉,伸手就要按在司慕冉的脉搏上:“虽然我是药师的女儿,但号脉多少还是会……”
司慕冉低笑着:“阿满,你在怪我出卖了刘默。”
“阿嚏——!”
现在的男人眼睛都瞎了么?怎么会偏偏都一门心思的喜欢一个市井无赖?
“不,我只是对我自己没信心,如果对手是你的话。”月满说着,站起了身子,跳下了马车,对着一旁的擅玉道,“走吧。”
“那……”
也许,她是真的埋怨了司慕冉,毕竟刘默现在的样子,真的是最大的一个禁忌,而他却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了,司慕冉拉着月满走了出来,在院子里所有乱党的注视下,迈步上了马车。
擅玉沉着脸:“属下愚钝。”
“找人送瑶蓝太子回去。”蓦地,刘虞开了口。
月满说:“我知道,你为我好我都知道,司慕冉,我并不是想要指责你什么,我只是想说我累了,经不起这么折腾,祈天的事情既然你不想管,那就放手到底吧。”
“太子妃,你就不会不甘心么?”身后,响起了擅玉的声音。
月满脚下的步伐一顿:“别放屁,甘心是傻子,但……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想要刘默好,想要看着他好下去。”
擅玉眼看着月满进了沐华宫,漆黑的眼沉了又沉。
是佩服?还是赞扬?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一心一意为刘默铺路考虑的女人,让他自愧不如,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