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看着这般模样的桂白，心里不是不疼的，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将颤抖的桂白抱在了怀里。

“桂白，我知道你怨我，更知道也许你现在已经恨我了，可这件事情是我没办法去选择的，因为如果今天倒下的不是皇后，那么明日倒下的可能就是我自己，或者是整个祈天。”

桂白抱着自己的膝盖，忍不住的颤抖：“所以你就把我给卖了？”说着话，忽然就仰起了面颊，白皙的面庞泪痕犹见，“而我更可笑，被你卖了还在帮着你数银子。”

月满想要伸手擦掉那酸楚的泪痕，但桂白却闪躲了，她也不介意，扯起了一丝比他眼泪还要酸涩的笑容。

“桂白，我不是卖你，而是我相信你。”

“就因为你相信我，我就活该被你当成杀人的工具？”

“不……是我活该让你恨我。”

月满笑着伸手，终触碰上了他面颊上的泪，轻轻擦拭，生怕弄疼了他：“既然我当初先择抗下这所有，就注定了要被身边的人憎恨，既然我当初选择让你进宫接近皇后，就活该我被你咬牙切齿的谩骂。”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和你没有半分的关系。”她说着，握住了他的手，“我会保证让你和你身边所有的人平稳出宫，而你……如果想要出宫之后继续恨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或者你还不解气的话，可以在你稳定下来了之后，派人给我传个信儿，告诉我你在哪里落脚了，每年的今天，我愿意亲自前往，任由你拳打脚踢，无止尽的谩骂。”

桂白疏远的看着她：“你以为这样做我就能原谅你了？”

“什么事？”

桂白愣怔，也许到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没看透月满，或者也可以说……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她。

月满看着她缓缓睁开的眼睛，平静的陈述着：“刘卿之死了，早就死了。”

绕过后院，前院里的大臣还在，月满绕过这些人，才刚进了寝宫，就看见了文丞相和沈太尉。

沈太尉微微垂眸：“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这事儿来的太过巧合。”

老妖精啊老妖精，你也终于有倒下的一天。

月满压住心里的小九九，笑着道：“后宫里谁人不知，皇后看上了那上次来宫里唱戏的戏子？皇后的年岁也不小了，因为某些事情操劳过度也是正常，沈太尉这话问的倒是有些意思，怎么……难道沈太尉以为是我毒死了皇后不成？”

月满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有气，就让他撒好了，是我欠了他的，这债得还。”

文丞相对于月满的提议并不反驳：“如此甚好，皇后既倒，那她身后的那些家族官员就势必要除掉。”

“死了？不……不是的……”皇后虽睁开了眼睛，意识却还有些迷糊，等她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所有的虚弱全部幻化成了最深的防备，“你怎么会在本宫的寝宫？”

“太子妃难道就不觉得皇后娘娘这病来的蹊跷？”蓦地，沈太尉开了口，精透的眼睛一直在瞄着月满。

月满一怔，回神的同时，淡淡道：“放心吧，上天眷顾新帝，绝对不会让皇后在那天咽气。”

文丞相并没有回答，但是从他那静默的表情，月满看得出来，她说对了。

文丞相如实道：“太医并没有说皇后的是因为倒下的，只是分析多半是操劳过度导致，不过……太医才刚露了话，这人多半是不行了，就算是有气，也就是躺在床榻上两三天的事儿。”

桂白拧眉：“月满，你连人都敢杀，就不怕报应吗？”

“太子妃……微臣才刚想起来，若是皇后在新帝登基当天……毙了的话，是很不吉利的……”

沈太尉和文丞相听了这话均是一愣：“为何是三王爷？难，难道……”

月满摆了摆手：“两位大臣起吧。”

宫女们不敢耽搁，起身匆匆出了里屋，关上了房门。

月满笑着转身，将最温柔的一面展现出来：“桂白，我答应的事情从没有爽约过的时候，请你再相信我一次，若是这次我仍旧瞒了你，或者是骗了你，我随你处置。”

“皇后出事，挨着她身边最近的人都逃脱不开关系，我怕今晚送不走他，以后就真的送不走了。”

月满瞄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皇后的病，太医怎么说？”

沈晟婻无奈的叹气：“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月满脸上的笑容不变，“沈太尉与其有空在这里揣测皇后的死因，不如抓紧时间去做一件事。”

伸手推开皇后所居住的里屋门，屋子里的人并不多，只是几个陪伴在皇后身边伺候着的宫女。

可就算真正的将祈天收入囊中又能如何呢？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次复苏，而她只能徒留的这满目疮疤的江山，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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