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似看出了月满眼里的来者不善,并没有像是其他女人一般和她针尖对麦芒,而是直接将自己的目光从月满的脸上抽走,直视上了司慕冉的眼睛。
青竹愣住,没想到月满会对自己针锋现对。
眼看着那马车缓缓加速的朝着她越走越远,她其实特别想喊一声:“月满,你能不能留下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卡在了喉咙里。
眼看着那些人渐渐消失的方向,月满忽然朝着皇宫的方向眺望而去,捏紧胸前的衣襟,缓缓闭上了眼睛。
司慕冉微微起身,柔软的指尖将她散落在面颊的碎发掖在耳后,笑的云淡风轻:“无论你是忠还是奸,我的后宫只有你一人。”
跪在百官之首的文丞相和沈太尉,不放心的一遍又一遍抬头偷偷瞄着那明黄色的背影,生怕一个闪失,就让他们所作的一切前功尽弃。
那属下说到此,忽吭哧了起来,眼睛一瞄一瞄台阶正上方的刘默,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月满愕然,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虽然她不知道司慕冉和青竹之间到底是怎样的联系,但是笨想,若是青竹对司慕冉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又怎么会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跑到她的身边当眼线?
靠在软塌上,月满早已泪流满面,她忽然发现原来她也有懦弱的时候,懦弱到连看一眼窗外的勇气都没有。
来人哆嗦了一下:“属下没想到领头冲进来的会是三王爷,而且三王爷口口声声称,如,如今登基的新帝,新帝……”
“沈太尉,乱党已经攻进了玄武门。”
祈天的新帝,在福禄的搀扶下,缓缓迈步上了承乾殿前的台阶,这台阶一共八八六十四层,光是看着那高度,就足够让人头皮发麻,但那个身穿龙袍的年轻男子,却走的异常平稳而又缓慢。
青竹脸色发青,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月满紧紧搂着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就推开了她,转身大步流星的往马车上走,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
她最后说:“月满,记得回来,记得我永远都会在原地等着你……”
不知道司慕冉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马车平安的驶出祈天的宫门,绕过了凌乱不堪的街道,最终朝着城门疾驰而去。
祈天皇宫。
还没等司慕冉开口,月满便是把话接了过来:“依你之建,你巴不得一眨眼就到瑶蓝。”
目含凶光,脖子粗脑袋大,不是那些个有头无脑的乱党,又会是谁呢?
车窗的窗帘早已垂落,沈晟婻哽咽着悲伤,在最后的最后,无声的道了一句:“死女人,你要幸福……”
……
但是眼下……
月满就笑了,笑的来日方长且故意找茬。
她说:“月满,你这该死的女人,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宁愿当初就没认识你过。”
司慕冉扫了一眼月满,微笑道:“那就等等吧。”
一群穿戴黑衣的男人,从马车的边上奔驰而过,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心里也清楚那些匆匆离去的人究竟是谁。
她还说:“月满,你还真是能狠得下心,祈天有真么多你舍不得的人,可你却能走的连头都不回一下。”
司慕冉也不多问,尊重她的想法。
沈太尉皱了皱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提前部署好了么?”
沈太尉皱了皱眉:“新帝如何?”
“唰唰唰……唰唰唰……!”
月满到了现在,也有些迷糊了:“司慕冉,你不是一个薄情的人。”
司慕冉低笑一声:“既然你不怕天下不乱,我又何畏惧放枭囚凤?”
属下咬了咬牙,似用了最大的决心:“三王爷说,新帝是痴傻的……”
沈太尉的眼睛豁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属下,或者说,他不敢置信的是,三王爷刘虞是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就在他诧异的同时,身后响起了一阵骚乱。
沈太尉和其他的朝中官员,同时诧异的转身,只见在一群乱党的拥护下,那个一向软弱无能的三王爷刘虞,此刻身骑骏马,在承乾殿前横冲直撞遥遥而来,无视那些早已经举起利刃的侍卫,仰天高呼。
“你们还在跪拜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个此刻站在你们面前,身穿龙袍的人是个痴呆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