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7、心里的伤疤总是想一笔带过或顾左右而  玄灵兵甲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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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疯子沉默不语。

阵术既然被破,牧阳关拔地而起,向景薄衫掠了过去。韩少白哈哈一笑,黑气消尽,脚下顿地,身形暴长,显露出一尊金甲巨神的形象,双手一围,圈住正要去拦截牧阳关的二老。

二老齐声怒喝,奋起向金甲巨神冲去,吴聚沙响蛇鞭吐出信子,毒气缭绕;阎众凌双掌一合,气劲摩擦产生高热,空气似乎都燃了起来,一拳击出。两人冲到面前,金甲巨神忽然不见,心里大叫不好,一击全部击空。金光中显露出韩少白的身形,他趁两人力尽的空档,菩提珠缠着响蛇鞭七寸,金光接引阎众凌的手掌,把这两人绞在一起。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矮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来。那个人连站立都有点困难,但还是抬高了手,向着高台的方向努力伸着,伸着……景薄衫也盯着他,似乎恨不得对方化作那道业火,能穿越壁障,飞到那人身边。

众人忍不住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发现高台最顶尖的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三老感觉到了两人功法神妙难测,状态也已经提升到了巅峰,相互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忽然都点了点头。符君善在地上画着什么,速度之快,图案之复杂,令人眼缭乱;吴聚沙长鞭舞动,响蛇鞭忽然涨大,鞭身出现鳞片,长出倒刺,“嗤嗤”轻响后,一个蛇头从鞭尾伸出,竟然真的化为一只黑色巨蟒,昂然而立;阎众凌双手一上一下伸出,在极限处居然又伸长了尺许,仍旧划出了一个非常圆的圆弧,只是这次双手气势完全不同,隐隐分出了相反却相成的义理!

符君善的阵法刚经历了高温,再被这样的骤寒侵入阵内,寒意像刀锋一样撕裂了那些正在修复的壁障,彻底粉碎了高台周围的禁制!

那个矮小的人影用黑布遮住了脸,但那一双眼睛却人让过目不忘,雪白狭长的瞳孔闪着想要噬人般的光芒,妖异绝伦。

“不自由,毋宁死。”牧阳关淡淡地吐出这几个字,但其中的坚决毅然,一听便知。

话音刚落,东边似乎有红日将出,有火山怒发,那是朝阳蹦出海面时的红,那是火山喷涌岩浆时的红。红得那么蓬勃有力,又红得那么寂灭绝望!长长的一道火光,像天外巨龙喷吐着巨焰,奋不顾身地向着天空某处撞去。

吴阎二老被挡了一挡,眼睁睁看着牧阳关就要登上高台,救下景薄衫。可牧阳关却身形一顿,伸手搭在高台中间,抬头望了上去。

牧阳关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语调冰冷:“艾疯子?”

就在这个空档,符君善脚下图案闪动,人影已经消失。他果然还是留了一手,在相邻的阵法内设下传送,完全无视空间距离,片刻间出现在高台之下。他双手勾勒阵法,正在崩塌的空间壁障似乎顿了顿,有复原的迹象。

艾疯子在南越的传记就是这样,史官也没有办法下笔记录,也只能把疯名记载册子中。然而这个艾疯子却是殇魔明尊之后南越第一人,因为修为太高,行踪又比较神秘,并没有多少人见过他出手,而见过他出手的人……都不知道他怎么出的手,导致基本上没有人能描述他的功法修为,“艾疯子”这三个字被世人传得神之又神。

“你们闹得太大了,牧阳关。”艾疯子拔开葫芦的塞子,喝了一大口,“这女娃儿是个祸胎,如果你相信我,把她交给我,我留她性命。”

而且高台下就是木材和燃油,这个人又怎么敢这么大方地用高温的业火术法去冲击高台的阵法?

这向高台上空奔袭而去的业火术法矫若惊龙,高明异常,除了天火引之外不作第二种功法想,难道炎尊堡派人来救景薄衫了?

“艾疯子,金鳞榜宗师,性好酒剑,为人癫狂不羁,一生守护元氏王朝而不受任何荣华,一间茅屋安身;一生爱酒却从不贪好酒,只图一醉;一生从不求名,而天下尽知其名。然知其名者却不能道其人、其事、其能,唯有疯字长存于世。尝谓于人曰:既知我疯癫,何必问名位?既知我疯癫,何必问出身?一茅斋,一杯酒,一柄剑,最后化为一掊土,世人皆知疯名,身后长为疯书,即如此,称我艾疯子,有何不可?”

大家心里都在问:这人是谁?他们当然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似乎没有过去,没有名姓,就这样挟着破天之威横空出世,但是天启起义后,有个名字越传越响,那就是——妖瞳。

三老当然不会放任景薄衫脱困,齐声大喝,但他们身形微动,牧阳关长剑一挽,剑气如虹,剑势罩定方圆!韩少白双手向天,俊俏的脸上金光明灭,黑气化成一道黑色龙卷,向三老席卷而去!

“景薄衫终生不能再出太京‘一茅斋’。”

吴聚沙响蛇鞭一抖,黑色巨蛇吐出一道狂风,和黑色龙卷撞在一起。阎众凌第一次主动出击,双掌幻化出无数残影,和牧阳关剑气不断抗击。

“一茅斋”是艾疯子在太京城的住所,但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下一刻他们就知道了上一个问题的答案,那条火龙扑在阵法禁制的壁障上,景薄衫微微一笑,伸出了双臂,仿佛想要拥抱它。而那狂暴的业火灵气也像找到了主人,直直地向她不断冲击,焦灼异常,却没有一丝逸散。符君善的阵法确实厉害,那种阵法禁制如同壁障一样有形有质,但在没有符君善加持而业火术法只攻一点的情况下,终于有所松动。业火术法从天而降,到阵术禁制摇摇欲坠,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红光一闪,业火术法已然钻了进去。

“那么你将这些名位舍却,要搅天下一个翻覆,是要去追求更高的权力么?”

“哈哈哈哈……”牧阳关大笑,笑声疏朗,“铁甲将军夜守关,朝臣待漏五更寒。有道是从来名利不如闲,牧阳关岂是这等蠢人?”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高台下的灵奴:“艾疯子世外高人,一生逍遥,恐怕从未曾想过这些人受到的屈辱和虐待。他们终生难求一餐饱饭,年华皆葬于囚笼之中!一生为刍狗,尝遍天下艰难苦楚,死后白骨无人掩!那种绝望不是我可以想象,可是却连我这局外人也为之悲愤难平!世间的虚名也许是浮华甚至肮脏的,而我追求的,却是为下面这些人找回实实在在的尊严与自由!”

艾疯子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然而他似乎低下了头,正看着下方的牧阳关。

牧阳关感觉到了艾疯子的战意,他深吸一口气,疲惫的脸上没有任何坚决狠厉的表情,只是一如往常地平静,望着上方眼睛却越来越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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