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略有迟疑,道:“我觉得他说的合情合理,咱们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有更好的对策?”
三人一溜小跑绕过卵状巨石,又绕过圣谕碑,进到藏宝窟中。
“等等。”姚青道,“他们可都穿了黑色的夜行衣,咱们仨可只有你穿着这种衣裳,一旦出去不立即就露馅了?”
“不等他们搬几趟咱们再搬?”姚青又道。
“没发生什么,只是不见你回来,大掌柜的担心你被团结会掳了去,临时改了作战计划,亲自带领兄弟们下山去索家岭砸窑,让谢二当家的和葛师爷看守山寨……”
武岳阳呼哧呼哧大口喘息着填埋了洞口。姚青嫌弃麻袋中的金属器具相互碰撞发出声响,就将它们全部倒出,从土屋里抓了树根和破烂的衣物往袋子里装。
“谢老二下山去接应我爹,带了多少人马?”姚青盯着骚猴儿的眼睛问。
姚青没有答话,不过还是按武岳阳的建议去做了。
“我……我偷懒到后院睡觉去了,并没看到谢二当家的带多少人下山。后来是因为地雷爆炸的巨响将我惊醒,后面发生的事确是亲眼所见。”骚猴儿摇头道,他将蒲团也用破布包裹起来,并塞了些树根进去,做成鼓囊囊一个大包袱。
“他奶奶个爪儿的!”骚猴儿手忙脚乱地满地拾取金银财宝。
姚青拦住武岳阳,“等等,万一那山洞里他们当真留了看守的人怎么办?”
姚青见骚猴儿不似说谎,微微叹口气,没有继续追问。
姚青辩他不过,一咬牙就跟了上去。骚猴儿见两人爬出,也只好跟在后面。
“应该?你到底是不是亲眼所见?”姚青凤眼圆睁,脸色如霜。
武岳阳劝道:“树根能轻便些,可是挡不了子弹,终究还是这些铁疙瘩管用些,你嫌它们碰撞发出声响,用那些破衣服将它们包住即可。”
骚猴儿坐在一旁,从裤筒里掏出几根金条和一些小件的珠宝,小心翼翼地塞到怀里。他把黄灿灿的蒲团端到面前,吐一口唾沫上去,用袖子反复擦拭,神态极其专注。
姚青沉默片刻,又追问道:“后来呢?”
“不可。东西越搬越少,越往后咱们越容易暴露,趁着他们还没搬两趟,东西还多,咱们赶紧下手,也不至于他们能看出来少些什么。”武岳阳不愿浪费时间,他扒开洞口泥土,率先爬出去。
“谢二当家的没接到大掌柜的,只好率领兄弟们退回山来。肖疤子为给大掌柜的报仇,到水牢将关在里面的秧子全给点了。再之后就没什么了,团结会攻山,咱们既缺人手,又少枪支弹药,兵败在所难免。最后谢二当家的带几个兄弟骑马冲下山去,我们没抢到马,只有装死了。”骚猴儿讪讪道。
“快走!他们该回来了!”武岳阳说罢窜出藏宝窟,跑回之前藏身的土屋洞口,钻了回去。
“你倒是拿件遮身的器物!”姚青指着编钟提醒道。
“自然我先上去,你们跟在后边就是。先别安排这个,咱们得先去弄几件既轻便又结实的器物出来,出密道时可遮掩头脸,逃跑时可遮挡子弹。”武岳阳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凑到洞口向对面张望。
“要钱不要命啊你!装这么许多金条还怎么逃跑?”武岳阳压着嗓子叫道。
姚青将眼泪含了回去,咬牙道:“接着说!”
武岳阳将手指竖到唇前,示意两人噤声。外面先是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小队特务穿过溶洞,进到藏宝窟中。
“有几件事最后叮嘱你们二位一声。”武岳阳扔给两人一人一支盒子炮,“第一,出去后,别立即逃跑,更不可出声,先查明情况再说;第二,我不开枪,你们谁也不准开枪,跟在我身后便是,一旦逃跑,最好倒退着逃,将这些金银铜铁挡在身前;第三,外面可能会有一个灰袍老道接应我们,真动起手来,别开枪打这个人。”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姚青道。
“依你就是!”骚猴儿也爽快地应承了。
“那好,咱们这就动身!”武岳阳点头道。他扒开洞口封土,提着两个编钟,悄无声息地钻出土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