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千寻干脆的应了下来,“总的来说,虽然幻太郎和千代子没有及时收到平野葵留给他们的信,但他们都成了平野葵希望成为的人。倒是我的祖父,他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
“你的祖父.”卫燃想了想,“他也加入了jra?”
“而且并没有退出”
千寻翻动着相册,指着一个手拿ak,头戴墨镜,而且还围着阿拉伯头巾,以至于几乎看不到脸的人说道,“他就是我的祖父武藏健太郎。
但是即便我的妈妈,对他的记忆也很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只知道他去了贝鲁特。
幻太郎爷爷活着的时候说,1982年的冬天,我的祖父突然带着一个女婴回到了家里,他告诉大家,说那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伴侣留给他的孩子,并且给她取名叫真央。”
说到这里,千寻问道,“你知道我的妈妈为什么叫真央吗?”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有些走神的卫燃追问道。
“因为这个名字的罗马音是我的祖父最崇拜的人,这是他自己说的。”
千寻叹息道,“但是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们唯一知道的是,生下我的妈妈的女人,或者按照华夏的说法,我的外祖母,她也许是贝鲁特人。”
“是是吗”
卫燃不由的愣了一下,他甚至忍不住在想,真央是否是在他曾经坚守的那座医院出生的,甚至有没有可能是摇篮或者雪绒接她来到这个世界的。
“你怎么了?”千寻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
卫燃摇摇头,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怪不得你的妈妈和你的长相都有一些异域风情。”
“谢谢”
千寻无所谓的耸耸肩,颇有些自嘲的摊摊手,“我的妈妈在这件事情上,几乎完美的继承了我外祖父的浪漫。
现在好了,她从没见过她的爸爸,我也从没见过我的爸爸,要不是我长得足够漂亮而且皮肤足够白,我都以为我是个黑人小孩儿了。”
“这个玩笑我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笑”
卫燃略显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样说算不算冒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到你的爸爸。”
“这就非常没有必要了”
千寻无所谓的说道,“我很清楚他是谁,甚至还知道他在哪,但是算了吧。”
说着,她抬手指了指房间一侧墙壁上挂着的水墨画说道,“那就是他的作品,我去年的时候拜托我的同学帮忙,用大概1000块人民币从他的网站买下的。”
“是个画家?”卫燃错愕的问道。
“我的妈妈也是个画家”千寻说完又补充道,“完全没有名气,已经很久没有拿起画笔的画家。”
这算是遗传了武藏老鬼的艺术细胞吗?
卫燃在心底摇摇头,他无意于评价那位武藏真央的个人感情,但至少通过和千寻的闲聊中他算是看出来,这一家人似乎对华夏的感观都抱有足够的好感。
另一方面,他也在翻阅对方提供的这些相册的时候发现,张泰川给幻太郎的照片乃至对应的底片都是拷贝片。
那么原版呢?原版又在谁的手里?难道说,自己手里的那一套已经是唯一的原版了?
就在他一边和千寻闲聊一边暗暗猜测的时候,他却并不知道,就在同处于右京区的一座日式民宿里,却有个他的老熟人正在和最近新认识的朋友谈论着与他有关的事情。
“你放水了?”
正对着半露天庭院的窗边,坐在一把藤椅上的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可没有”
不久前才在杭洲和卫燃见过面的佳雅同样漫不经心的回应道,“他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我也非常惊讶。”
“没有放水最好”坐在对面的人捏着茶杯说道。
“我还没必要做这种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
佳雅的语气依旧那么漫不经心,“我那不省心的外甥和他的朋友捡到那个画漫画的鬼子纯属意外,我要是知道那个鬼子和六爷有渊源早就断尾掐根儿了,根本不会让这件事闹的这么大。”
“佳雅小姐多虑了”
坐在对面的人摆摆手,“自打当年中堂大爷积劳暴毙,那一家人我们除了偶尔暗中关照一下,早就再也没有什么接触了。
这几代下来基本算是断了联系了,如果你找的这个人能和这家人搭个桥也是好事。”
“这么说有价值?”佳雅敏锐的抓到了关键。
“有些价值”
坐在对面的人想了想,随后说道,“星野隼人,也就是星野幻太郎的儿子,他在年轻的时候就是千代田组织里的协力者,当年还暗中给我们的人放过水。
这个人因为做事稳重,现在已经是千代田组织里警视级别的了。”
“千代田”佳雅挑了挑眉毛,“以前的‘樱’?”
“现在其实叫零,你怎么会用‘樱’这么过时的称呼?”坐在对面的人略显古怪的问道。
“我又不用和他们打交道”佳雅说道,“这个人你们怎么不尝试接触?”
“没必要”
对面的人说道,“他们那组织跟筛子的区别就是眼儿更多更大罢了,而且每天都是各种政客家私下里鸡毛蒜皮上不得什么台面的勾当。
就算是看在当年的六爷和中堂大爷的面子上,也没必要拉故人之后下水,另外”
“另外什么?”佳雅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中堂大爷要是能挺直了腰杆晒晒太阳也是好事。”
“不会.”
“不会”
那人不等佳雅说完便自信的摇摇头,“这么多年了,须子都摘干净了,也该让中堂大爷受一受香火了。”
“让我来的人说,当年因为印泥动乱,还遗失了一些东西?”佳雅换了个话题。
“是丢了些东西”对面的人点点头,“怎么?佳雅小姐.”
“这件事我可帮不上什么”
佳雅用指甲轻轻敲了敲桌子上卫燃的照片,“但是这个年轻人也许能带来些惊喜。”
“怎么说?”
“他是个历史学者,而且既往的成绩非常惊艳。”
佳雅笑着说道,“虽然身边的女人多了些,但是瑕不掩瑜,他的专业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最近冒出来的那个让人笑掉了半斤牙的七彩神象,背后似乎也有他的影子。”
“自己人?”
“野风,但是风头正。”
“这风干净吗?”
“闻不到其他的味儿”
佳雅再次点了点卫燃的照片,“另外,我接触过这个人,城府非常深,而且非常危险,像是趟过深水的。”
“佳雅小姐对他评价这么高?”这人挑了挑眉毛。
“言尽于此”
佳雅却起身做了个奇怪的手势,“这个年轻人和我那不省心的大外甥能尿到一个壶里,所以还请多少给几分薄面,成不了朋友至少也别难为他。”
对面的人同样起身回了个手势,“那就让这风先吹一阵?”
“那就吹一阵”
佳雅说完,干脆的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回到了她提前好几天预定的房间里。
同一时间,卫燃也在和千寻的闲聊中看完了那本回忆录,以及对方摆在周围的所有相册等物。
“时间已经不早了”
几乎在他合上那本回忆录的同时,身上弥漫着淡淡酒气的真央也在敲了敲门之后走了进来,将平野大翔的手稿双手递回来,“卫先生,关于恐吓信的事情,以及背后的隐情,不如等明天我们再聊怎么样?”
“都听您的安排”卫燃客气的接受了对方的建议,同时也接过了那一沓手稿。
“千寻,送卫先生回房间吧。”真央说道,“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请和我来吧!”
千寻说完打了个哈欠,带着卫燃沿着连廊走到了那座主屋,将他带到了穗穗的房间,顺便还指引了一下洗手间和浴室的位置。
不等帮忙从外面关上门的千寻脚步消失,一直强撑着困意和醉意没睡的穗穗立刻低声问道,“怎么样?找到了什么了吗?”
“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故事”卫燃说道,“我先去洗个澡,等回来慢慢和你讲。”
“快去吧,我等你!”穗穗满是期待的说完,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只不过,等卫燃匆匆洗过澡再回来的时候,这个姑娘已经骑着被子睡着了。
“算了,明天再给你讲吧。”卫燃笑了笑,帮着对方盖好被子,随后关上了照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