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宝墙
说去就去。
别的事情不好说,在搞文化这件事情上,目前陆洵在自己家里,至少还享有着“没有人比我更懂作诗”的地位。
于是他带上陆二漳径直出门,陆老爹又是担心又是纠结,拉住裴易叮嘱了几句才放行——严骏和裴易自然都跟了上去。
可巧,行到半途时,竟遇上了郭芳郭仲德。
他带了两个随从,一行三人都打马甚急,看见陆洵之后又紧急勒马,下了马对着避让道旁的陆洵就是深深施礼,起身后看了一眼陆漳,见他似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的样子,道:“仆方惊闻令二弟之事,正要前往赔罪。令二弟在书院,仆亦在书院,照看不周,竟使令二弟遭遇此事,皆仆之过也!”
陆洵笑嘻嘻,拱手还礼,“两个小孩子打架,他打输了而已,若是连这等事都要怪到仲德兄身上,却是何道理?无妨,无妨的……”
于是简单交流,郭芳得知陆洵等人正是要往书院里去,本来想劝说几句,表示自己可以在书院内部摆平这件事,但听说陆洵竟是要去写诗去,就又顿时住了口,倒也别无旁话,弃了马交由仆从牵着,他自同陆洵等人一道步行往书院去。
要不多时,已经到了书院门口。
话说,陆老爹或许不懂诗词,但他对邺城内部的势力构成,还是很门儿清的。
这松山书院作为本地面向公众招生的最高学府,的确是由曹氏等四大世家联合兴办的,只不过后来越办越大,其中不可避免加入了一定太守府的意志和影响。
这也太过张狂了吧?
可见书院在邀请的时候标准之高。
他一把拉住了陆洵,“这……这如何使得?要出大乱子的!”
广场两侧,有多达十二面的照壁,对称而立。
这里留下的诗文和墨宝,实在乃是松山书院真正的底蕴之所在。
“洵兄,不可啊!”
他可没被邀请,且事先也没有任何的准备,自然不会有全书院师生一起欢迎的场面,不过书院里的规矩并不严厉,因此即便正是半晌午,一排排的书舍里都正传出教授博士们讲习声,和弟子们的朗朗读书声,广场这边,却依然有很多闲散人员正在到处走动,乃至站住谈笑。
不认识。
尤其在他这样向来行事端方的人看来,没有得到书院的邀请,而贸然在宝墙上题写诗文,哪怕你写得再好,也是极大的失礼与冒犯。
却在此时,已经有不少弟子都靠拢过来了。
几十年时间过去,年年都有保护和修复,使得文字不至于斑驳和脱落,但迄今为止,十二面墙加在一起,却写了不过五十来首诗文。
这十二面照壁,在松山书院学生们中间,被称作“宝墙”,书院方面则称呼它们为“先贤墙”。
左边前三面专请高官、大仙人留墨,右边前三面专请两千石以下的官员,也有仙人留墨,左面后三面专请名士、大诗人,右边后三面则是留给从本书院走出去的老师和弟子们用的——必须得有所成就,而且还得有二星以上的诗作,才够资格被书院邀请,过来留下墨宝。
别个不说,第一块照壁上的第六首诗,就是天祐二年初夏,赵琦赵相公归乡之后,亲自过来题写上去的。那是他的一首代表作,一首三星之诗。
也即留给本校师生成才成名者题写留墨的第一面墙。
陆洵扭头看了一眼。
严骏有点懵。
书院的中间部分,有一片相当宽阔的广场,广场直通北面,则是一片园——搁到现代社会,这也绝对算是园林式大学了。
此时的严骏脸上几乎写满了不同意,裴易也有点怂,甚至郭芳也有些嗫喏,不太敢接陆洵的话,反倒是一向也是一副小君子模样的陆二漳,这时候就看出少年心性尚在了,竟是忽然道:“我去为大兄取笔墨来!”一溜烟儿跑了。
不片刻,他便真的取了笔墨砚台来。
陆洵等人一行五六人,动作又快,不似散步,因此刚一过来,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陆洵因为其姿容之美,固然算是小名人,近两日越发名声大噪,郭芳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认识他们俩的人,不在少数。
陆洵的意思已经是如此直白,他哪里还会不明白?
但来的路上,他并不认为陆洵要直接在这里的“宝墙”上题写诗句——这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尤其是右边的后三面,因为这些年来书院始终都并没有过太出色的弟子走出来,达不到书院方面邀请留墨的标准,因此第一面墙也只题了五首诗词而已,只写了一角,后面两面墙还完全空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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