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用力拍了下桌子，神情愤怒，仿佛被顶替的是他，严肃心里有点暖，笑道：“已经过去了。”

顾野捂住了鼻子，并没掩饰他对这臭味的嫌弃，男人也不介意，往后挪了些，指着那家汽配厂说：“你想卖机床就得找这家厂子的采购主管，他要是点头了，你的机床就能卖出去。”

“你离我远点，兄弟，你这味太大了，一会儿我带你去澡堂子洗洗，咱得好好做人，卫生一定要搞好。”

他也不嫌弃臭味了，亲热地靠近了男人，“兄弟，你真能让我卖出机床？我跟你说，只要你能帮我卖出去，我分你钱。”

“我高中毕业，还考上了大学，不过名额被人顶替了。”严肃淡淡道。

他出来后回村，村里人见他都跟鬼一样，亲戚也不和他来往了，在村里待不下去，他就去县城找工作，可四处碰壁，到了沪城后，也一样碰壁。

看他卖不出机床，就派下这么个脏兮兮的叫子来帮他？

“嗯，兴达机床厂，听说过没？”

男人淡淡地笑了笑，心里也有些惆怅，他和姐姐长得都好，姐姐就是因为太漂亮，所以才被恶霸盯上的。

男人起身，顾野跟在他后面，“去哪？”

“你这模样确实挺严肃的，我问你叫啥。”顾野没听明白，还一个劲地问，严肃忍俊不禁，觉得他真挺傻，就这样还敢出来卖机床，也不怕被人坑了。

严肃也没推拒，他都要帮这憨憨卖机床了，吃他一顿饭没啥不好意思的。

男人头也没回，对这一片很熟悉，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一个澡堂子，顾野付了钱，还去附近的供销社买了干净的换洗衣服，里里外外都是新的。

男人轻笑了声，“只有你这么说。”

“再说！”

男人摇了摇头，“没听过，不过你这样卖不行，你连大门都进不去。”

男人有些不太习惯这样，表情有点别扭，不过没拒绝顾野的热情，报上了名字，“严肃。”

“你比我大两岁，我27，我叫顾野，你叫什么名字？”顾野自来熟，和男人勾肩搭背，好是亲热。

他想好好做人了，这个憨乎乎的男人挺不错，就让他帮忙解决工作吧。

他才二十九岁，为什么要放弃大好年华？

“你是卖机床的？”男人问。

姐姐最大的期望，就是看到他出人头地，他还没完成，怎么可以去死？

顾野愣了下，笑了，“你这名字有点意思，走，咱们去吃饭，我请你。”

男人又笑了，“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可是叫子，你来问我怎么卖机床？”

男人面色变了变，精神振作了不少，他本来已经放弃挣扎了，就这样等死挺好，可顾野给了他尊严，也给了他生活的信心。

他很想好好生活，可这个世界却容不下他。

“顶替你的那个人，现在在哪儿？”顾野问。

严肃脸色变冷，咬牙切齿道：“他在沪城，娶了娇妻，生了两个孩子，过得很好。”

但总有一天，他会找这个人报仇的。

因为他知道，姐姐的死，也是这户人家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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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