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妃习惯了绵里藏针,十多年来竖起了温柔贤惠的人设。她也想打许昭仪,可她不能冒着毁人设的风险这么干,只能打嘴皮子仗。
一会又说歌舞姬们冻得瑟瑟发抖,动作都伸展不开。
就算不顾忌章先生过往身份,单单叶慈作为定王殿下未婚妻的身份,也足以让他谨言慎行。
她轻咳一声,“本宫要去洗漱,大家不用管我。陛下,臣妾去去就来。”
恐怕是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不会打理后宫。
叶慈:“……”
这个场合,不是他们母子该出头表现的地方。
刘玉尴尬一笑,端起酒杯遮掩。
“二哥是在担心贵妃娘娘吗?恐怕娘娘还轮不到你来担心。”
只可惜张五郎不能亲眼所见,赶不上看戏,着实遗憾。
这下子,薛贵妃就显得有些凄凉。
“莫不是有人以次充好?”
刘玉回过神来,“啊?我光顾着看歌舞。我敬三弟一杯。”
徐久治,“……”
“都少说两句。”元康帝可算是开口了,“今儿家宴,贵妃辛苦了。”
有人兴奋,有人激动,有人紧张,有人黄焕然……
他说道:“五五之数。“
……
酒酣耳热,正是热闹的时候,许昭仪对薛贵妃发起了挑战。
让他重来一次,他怕是没有勇气。
定王刘珩心头很平和,纯粹看戏。
两个女人开始针锋相对。
往年,这份宠爱都是她的。
先是挑剔饭菜冷冰冰,接着又挑剔酒水不好,味道很涩。
他冷哼一声,“三弟吃你的吧。”
许昭仪今日抱怨的那些话,也没说错。饭菜冷冰冰,酒水过得去,总而言之大家都吃得不尽兴。
章先生哈哈一笑,“徐大人莫要贪心啊!当官最忌贪心,多少官员都栽在一个‘贪’字上面。”
说什么不好,偏要提醒她功课的事情,要不要这么凶残啊!
章先生理直气壮,“老夫是担心你过个年,过得忘乎所以,忘了正经事。徐大人,你也该温故而知新。”
帝王的宠爱,且是要星星给星星的宠爱,让年轻的许昭仪忘乎所以。她要挑战薛贵妃的权威,她也想成为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
“三弟认为许昭仪能和薛贵妃打个平手?”
你一个皇帝,不关心朝堂大事,尽盯着后宫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觉着丢份吗?
如果元康帝敢插手过问,张皇后百分百怼回去,怼得元康帝拂袖而起才会罢休。
“臣妾进宫后第一个新春家宴,别说有点冷,就算天上下刀子,臣妾也要出席。臣妾冻着了没关系,就怕陛下过了病气看,贵妃娘娘承担得起责任吗?”
后宫才变了天没多久,难道又要变天?
其晋升速度,后宫来来去去那么多女人,无人能出其右。
他抱的皇长子刘璞的大腿,自然希望刘璞能赢。
随着他话音一落,元康帝拉着许昭仪站起来,宣布离席退场。他要和许昭仪一起守岁,度过元康十五年的最后一晚。
“这幅画,本官甚爱之。先生可否割爱?”徐久治斗胆问道。
许昭仪也是个伶牙俐齿的,没落下风,就是不太体面,过分嚣张了些。
这如何是好。
她可没有忘记,薛贵妃盛宠二十年不衰的神话。她要亲手打破这个神话。
反观刘璞,表情狰狞,不像是过年,倒像是过生死关。
这顿家宴,薛贵妃吃得食不知味,只顾着大口大口喝酒,喝醉了才好。
叶慈:“……”
薛贵妃压着心口的怒火,转身离开。
姐弟二人连齐齐离去,其他人见状也都陆续起身退席。
而今,薛贵妃连一个新进宫的许昭仪都快压不住了,貌似功力不如张皇后深厚啊!
皇二子刘玉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杨贤妃不动声色地警告他,叫他莫要生事。
刘珩端起酒杯,“父皇宠爱谁,大哥莫非想要干涉?当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爱妃喝酒。”元康帝直接往许昭仪嘴里灌酒。
皇后娘娘教训嫔妃,就好比原配正妻教训侍妾,打就打了,莫非还要请示你皇帝吗?
只有将薛贵妃压一头,她的地位才能稳固。
许昭仪仗着年轻,咄咄逼人。
真是……
天下间,还有几个像她这般虔诚的弟子,不求功名利禄,唯求正宗道法。
皇二子刘玉突然对刘珩说道:“贵妃娘娘动了怒火,许昭仪怕是要倒霉了。”
“去吧!”
皇长子刘璞在心头怒骂,“许氏贱人。”
许昭仪年轻气盛,元康帝对她宠爱有加,甚至答应她过了正月就晋升她到妃位。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尽管张皇后缺席,依旧闹了起来。
她羡慕坏了,徐大人可以理直气壮的逃课。她呢?貌似只能老实埋头读书。
等到薛贵妃母子整理好心情,打算回到宴席的时候,才得知宴席竟然已经散场了。
“陛下和许昭仪最先离开,紧接着定王殿下同新平公主离开。之后,大家陆续离去。这会,大殿内只剩下残羹剩饭,宫人们都在等候娘娘吩咐,就要收拾。”
薛贵妃压着火气,“既然人都散场了,都收拾了吧。本宫白忙活一阵,一个个都不领情。”
“今儿是大年夜,母妃不必置气。儿子陪母妃守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