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马坊的一间客栈后边儿。

提及这两个字，宁缺儿又下意识地想起了王戊先前的那一脚。

这一次，王戊依旧没有瞒宁缺儿。

但是面对着小时候一起长大的宁缺儿，她也不吝啬多一些精力，来给他说一些他想听的事。

“那，你就没想过去找你师父吗？”

使得其上的“听龙”二字，被晚风记下了姓名。

这使得他的神情一直很温和，就连平时只看重结果的性格，都变得耐心柔软了起来。

别的不说，光是王戊那玄妙的步法，江湖上恐怕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她的拳脚之敌。

宁缺儿暗自摇头，又移开视线喝了口酒。

戴着铁面的人看着尸体沉默了片刻，接着掏出了怀里的一张纸，用一支炭笔在其上写道。

写完字条，铁面人又抬起了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马棚外，那间夜幕下的客栈。

之后又抬手一挥，将一大片茅草拨开，露出了其下的一具尸体。

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因为她或许，早就该找个人好好地说说话了。

转着手中的酒杯，王戊倚靠在窗边，语气里带着半分随意，又带着半分消沉。

一个头戴黑铁面具，身穿夜行甲衣的人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某处马棚的茅草堆前。

虽然夜晚已经降临，但是王戊和宁缺儿，却还坐在二楼的雅间内长谈着往事。

窗外下起了雨。

“过马坊匪头蒋柯已死，全身外伤一处，确认乃利刃封喉所致，丹田凹陷，皮肉干瘪，体内功力散尽，判断尸身脆弱，不敢擅动。请速派专人，至其手下客栈内的马棚后取尸详验，尸体置于左数第三个草堆之中。我将于半日后赶至鄱阳城，继续追查前朝余孽下落，望各部悉知。——五爪。”

而是和王戊说话，你确实不能看她的脸。

鄱阳城内，汾江楼里。

所以对于宁缺儿来讲，此时的他，当是又了解了王戊许多。

只是静静地盯了草堆一会儿，随即便用手中剑鞘，忽得刺入了茅草之中。

王戊喝着酒，扭头看向了外面那渐渐被雨幕笼罩的城楼，许久，突然开口说道。

“宁缺。”

“滴答。”

不然，估计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这样的师父，在他看来无疑不够称职，至少他的师父就要比对方负责得多。

他的嘴巴紧闭，不做半点动静，也没去理会一旁，因为生人靠近而略显惊慌的马匹。

“那天的雪，好像也是这般大吧？”

只有那月色，仿佛是照亮了一瞬，他腰间的一块腰牌。

不过她的心里，也没有几个朋友就是了。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王戊在说，宁缺儿在听。

“嗯？”宁缺儿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便也顺着王戊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大雨。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他又很感谢那人，因为同样是拜对方所赐，王戊才能在这片江湖之中，习得一份自保的手段。

“步法？”宁缺儿讶异道：“就是你之前用的那种？”

后怕地看了一眼王戊那张俊得出尘的侧脸，还有那双似是将人时时牵引着的美目。

盏茶的功夫过后，一只灰鹰带着一只绑在脚上的竹筒，就着夜色飞向了北边。

一具形容枯槁，不似人形，却又明显刚死不久的尸体。

“是啊，是差不多大……”

烛台前，灯影摇晃。

人易愁，最是酒后。

逢夜雨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