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有恩？”

“……够了！”

“赠小友黄鹂。”

说到这……她银牙一咬，额头贴地伏跪于孙静禅面前：

这件事很难吗？

当日若不是自己撞见，让那个跪着的女子离开，想来以老二的性子，她怕是早已成了孤魂野鬼。

这会也想明白了，其实归根结底，这青楼女子的本意，无非是用这位守初道长的一幅字，换来姐妹的安稳而已。

“小姐，守初道长既然被雷虎门的外门弟子关照，那想来也就是住在那几间酒楼之中。不若……”

直接打断了黄鹂与凝霜，孙静禅皱眉，目光在三人面前巡视。

掂量了一下酒壶，确定里面有酒后，与她默契非凡的红缨已经拿过来了一个新的杯子。

她轻笑了一声：

“倒是难得见到个有情有义之人……罢了。”

“呜哇……是我不好！我刚才进来跟姐姐说孙大家来了，守初道长才走的！呜哇……孙大家，是黄鹂不好，求求你不要惩罚姐姐，是我不好……”

那张侧脸上满是狂喜与感激。

她并非是不通事理之人。

于是摇摇头：

“守初道长其实是个很温和的性子，想来今日确实是误会了。道长风姿俊朗，文采斐然，得女子倾心亦是平常事。这女子今日也算是好心办错事了。”

“……”

命不同，便是如此。

那巴掌近在夏荷咫尺，可却停了下来。

红缨一愣，接着点点头：

“是。”

“是。“

飞马三宗对这座城市积威千年，寻常百姓惧怕是很正常的事情。

“回去了记得提醒我和老二说一声。堂堂飞马宗的少宗主，为难个青楼女子，说出去不怕惹人笑话？”

“无恩，小奴亏欠姐姐之多，百世莫赎！”

“……”

“是小奴。”

听到红缨为自己开脱，夏荷眼底闪过了一丝感激。

“你为何要三邀守初道长？……莫要和我说什么你生性放荡，你能为她……”

孙静婵的心气儿其实也发的差不多了。

孙静禅眉头皱紧：

“……你的错？”

夏荷依旧保持着叩首的姿势。

听到了夏荷的解释，孙静禅沉默片刻，点点头，来了一句：

“你倒也豁得出去……”

这个“她”说的是凝霜。

不难。

一杯酒下肚。

别说孙静禅，这下连红缨都有些懵了。

可犹豫了一会，最后，她轻声一叹：

“小奴不敢隐瞒孙大家……实是……小奴一见守初道长，便倾心于道长。原本……小奴确实是希望能以那副字，从中牵线搭桥……哪怕是委身于道长，成为禁脔也堪忍受。可……看到道长第一眼，小奴便心生仰慕，故才三邀道长于此，想……与道长亲近。只是今日小奴真不知先生会来，此时天色已晚，先生又甚少下山……“

而决定替这俩怜人说话的原因很简单。

“可小奴生性放荡，不自量力欲……与道长结一夜之欢。道长为人正直，不喜小奴放荡……故……提前离开了。刚好先生抵达……小奴该死……可这一切与霜儿无关，请先生勿要降罪于她。”

孙静禅没理会这句话，而是看了红缨一眼，对其问道：

“你叫夏荷，对吧？”

红缨为她披上了火红狐裘，无视了跪地的三人，主仆二人径直离开了。

而过了许久……

屋子里响起了啜泣声。

也不知是夏荷的，还是凝霜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