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对静禅先生来讲，意味着什么？”

接着，俩人就着《小李飞刀》聊了一会儿，终于，孙静禅回过神来了。

当你第一次拿起那根本，画下来一条不算笔直的符号时，可有想过这么多？

想过以后要当所谓的书圣，要超越前人，空前绝后？

还是说……你只是觉得这白纸上的线条好生有趣，它能带给你快乐，才去加以练习？

她看着李臻目光灼灼，里面充满了一种希翼的神色。

人常言，遇事不决可问春风。

“很怕？”

“意味着什么？”

可我还是出来了，不是么？认识了好多新朋友，也知晓了这座城池，甚至还与二位在此刻把酒言欢……我把从且末城没出来时的自己，比喻成一只坐在井底的蛙。我能看到的天下，就只有且末城那么大。可有一天，当我这只蛙跳出来时，才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广阔……

自己不能天天下山，否则还真想把那位痴情至极李探的故事听完。

接着又瞧着小姐似乎没怪罪自己开口，于是对李臻又问道：

李臻想了想，忽然说道：

天地本不全，万物皆有缺。

有些没闹明白这句话是怎么出来的。

又抬眼看了看红缨那同样黯淡的双眸。

可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李臻，点点头：

“挺好的。”

挨过饿的人自然知道食物的宝贵。

“自然开心的。”

回忆着那一晚的三清殿，李臻颇有感慨一般的说道：

“……？”

接着，他见孙静禅还没说话的意思，目光落在了红缨身上：

“挺……挺好的啊？”

静禅先生的路该怎么走，我不知道。但……我想，既然书法能让先生开心，这世界上能把一件开心的事情做到名声大噪，是不容易的。可同样的道理，书法，让先生开心，先生现在却也同样被盛名所累。

“因为有人对我说……”

她在问李臻，其实更是在问自己。

但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暗淡：

“嗯。以后就是上午《天龙八部》，下午《小李飞刀》，李探的故事约莫还有个半月左右便能说完了。“

说着自嘲一笑：

“道长不知，我其实很讨厌别人喊我什么“大家”或者“先生”的。尤其是讨厌每年父亲与一些友人会面时，聊起来我，便会把我喊过去。别人一见我便是什么“孙大家，久仰久仰”之类的客套话……世人皆说我有什么书圣之姿，每次看我时……尤其是一些文人墨客，看我时，总希望能求得一副墨宝……好像我已经能和书圣比肩了一样。“

既然如此……何不回归本心呢？“

“道士，你真的应该去外面看看。且末城很小，从城东走到城西还不消半日。哪怕是在边塞苦寒之地，可雨水丰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很好，这里真的很好。甚至在我眼中比那江南之地还要好。因为这座城很小很小，装不下什么野心家。”

可在听到了他说的话之后，我就觉得……我应该去外面看看，走一走瞧一瞧。而现在仔细想想……若不是走出来，可能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着飞马城这样一座千年之城。

孙静禅一愣……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太久太久了。

可春风不语怎么办？

很简单呀。”

在孙静禅眼中，面前的道士眉眼清澈、语气温和。

可却字字珠玑，振聋发聩，撞击在孙静禅的心扉之中！

“春风不语，即随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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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