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呆。

李臻很认真的点点头：

“连你都觉得蠢，那你觉得我会学那群秃驴，你要杀我，我就平白无故让你杀么？”

而夏荷和凝霜则走了进来。

能耐一半水平有限，不敢说护佑一方水土，但好歹路遇白骨，自己也学得那庄子休，喂给了骷髅一药丸。（注1）

“天黑了，郎君，夜里思虑太多伤及心血。我为郎君解解乏，今晚……郎君回东厢房歇息吧。”

“那我要是现在杀了你呢？”

甚至这会儿李老道觉得自己把自己都给演进去了。

挺好的。

指着李臻，用一种……又无语，又好笑，又有种很莫名情绪的语气说道：

一句话都没多问。

“没错。”

说着，他对笑嘻嘻点点头：

“这世间之人口蜜腹剑不知凡几，可能毫不在意周围人目光，袒露本心之人并不多。做自己，很难的。而毫不掩饰自己品性的人，至少在我这里，我觉得你很真诚。而我防范你的原因也很简单。我觉得你这个人可以，可你心里觉得我怎么样又是另外一说。我对你的观感和你对我的观感取决于咱们俩对对方的认知。我把你当可以相处之人，如果你却一门心思想杀我，那我不白死了？我没那么蠢。更何况……”

笑嘻嘻一愣……

一点都未曾留恋。

“你喜欢那个故事么？”

她忽然开始大笑。

外人看来，道长不怎么正经。

“……”

李臻长舒了一口气。

乱世将至，不知道多少红颜化作枯骨。

笑嘻嘻这么一问，李臻几乎没有思考，直接来了一句：

“那贫道现在也能砍死你！”

甚至整个人都不顾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狂笑。

“果然，臭道士，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果然比那些人好玩太多太多啦~……好吧，那我就不逼你啦。杀人这种事，我自己来做。嘻嘻嘻嘻~臭道士，再见啦。”

等收拾完了桌子，夏荷再次走了进来，看着依旧在发呆的李臻，想了想，柔声说道：

“郎君，我去温汤……陪郎君沐浴吧？”

“嘻嘻嘻~”

“不会的……不过今晚你也没吃多少，倒是对不住了。”

俩人也不吭声，默契的开始收拾桌子。

笑嘻嘻又一次笑了起来：

“你刚才不是还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吗？”

“知道呀。”

李臻点点头：

“毫不犹豫的砍死你。”

片刻……

“不喜欢，傻子才会相信那是真的。”

“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嘻~”

那太卑微了。

李臻笑着摇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明明你把我当朋友，但我如果要杀你，你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莫管那骷髅最后是要马还是要钱。

可至少，活了一条命才是。

这世道，最简单的无非就是活着。

可最难得，也还是活着。

（注1：这个典故说的是太平歌词《骷髅叹》里，庄子休路遇路边一骷髅，掏出金丹就了骷髅性命，却被骷髅讹诈钱财的故事。昨天孩子发烧，温度起的特别快，半个小时就从37.3到了38.6，当时老婆喊着我赶紧去医院，心情急迫之下，上一章写的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水，可以说有些糊弄了。这里给大家说声对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