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李臻帮她们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

那一丝笑意始终浅浅的挂在嘴角。

“我没有姓氏。师父说杀手不需要姓氏，因为没人会记得我们。所以，我只有名，叫做慕澜。羡慕的幕，观澜的澜，记好啦~这天下知道我名字的人很少的，你如果忘啦，我可是会生气的呐~嘻嘻嘻……”

……

而李臻则站在原地待了一会。

便走了过去，用手指轻柔的帮她舒展开来。

“那我呢？臭道士，你要对我说些什么吗？”

这一刻，不需要她，她也不应该在这里。

有水囊，由露了半截的豆饼，还有一些烤饼和肉干。

可最终，天上随着笑嘻嘻的话落下的雪，提醒着他，该上路了。

耿铁方这次回西北，便是为了如此。

风雪，逐渐大了。

了不到三两银子，买了三个木匣后，他直接把随身带着的三个小包袱装进了里面。

这就离开了。

很美。

“多谢居士提醒，不过贫道不去飞马城……”

李臻点点头，把三个木匣挂到了马背上后，从怀里一摸，递过来了一包东西给耿铁方。

李臻拱手：

“耿居士，大恩……不言谢。你我虽要分别，可居士恩情，贫道始终铭记于心。早晚时时念诵，祈祷居士平安。这些银子，居士拿着，穷家富路，也是有个照应。”

“多谢耿居士。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报。”

“呃……”

接着，他便离开了。

三名女子双手合拢，安详的躺在柴堆之中。

而等他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后，笑嘻嘻扭过了头，看着李臻：

夏荷的眉眼很恬静。

同时往他手里塞了一物。

他不知道三人会不会喜欢那身处黄河颈窝，被龙脉回护的天葬之地。

一路跟着笑嘻嘻来到了一处集市外的酒楼，李臻便看到了自己那匹老马。

“福生无量天尊，多谢居士提醒，贫道告辞。”

人常言生在苏杭，葬在北邙。

笑嘻嘻眉开眼笑，一个劲的点头：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可要给我唱个新小曲儿呀~知道吗？”

“……嗨。”

“……”

兴许是因为李臻给钱给的爽快，又兴许是瞧他面善。

就在笑嘻嘻眼里流露出失望时，却见道士扫了扫身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双手作揖，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的名字……”

“慕澜居士，后会有期。”

“反正我就是好心提点你一句，道士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接着便点头离开了。

李臻怀里摸出来了十几枚大子儿，店小二接了过来，拿着葫芦进了客栈。

天，又在下雪了。

“……”

“昌松、允吾，懂了。”

“这……”

见李臻有些不解，店小二继续说道：

“看你这木呆呆的样子，恐怕还不知道吧？刚才和你说了，流年不利。最近这官道上有不少什么山贼强盗，路上可不太平呐。前一段时间，据说京城那边有人谋反，失败被杀后，不知道多少反贼进山当了强盗。

笑嘻嘻看着他的背影，原本想上前一步的。

“嗯。”

“……啊？”

……

一道细微的声音入耳，人却是已经几个闪身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恭送居士，愿居士心想事成，一路顺风。”

“十文。”

笑嘻嘻说完就要走，可李臻却忽然开口：

“慢。”

最后，这市集之中熙熙攘攘，没有人会在意一个道士刚刚与什么人有了分别。

见他拒绝，笑嘻嘻把那一包银两直接塞到了他怀里。

丝毫不介意自己被人发现。

他取下了葫芦，拿着走到了在旁边迎客的店小二身前：

最后，李臻把手搭在了夏荷的手上，用力的握了握……他其实现在无比希望对方那冰冷的手指能够被自己的温度所唤醒，变得柔弱无骨，却温暖无比。

“是啊。怎么？居士有事？”

“……”

李臻沉默片刻，忽然摇了摇头。

听到这话，这次，李臻没有继续阻拦。

李臻一愣，接着便点点头：

李臻一路在这大凉城里走到了东门而出，踩着风，踏着雪，一步一步的，他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福生无量天尊，居士，贫道打一葫芦酒。”

“不去飞马城的话，那你更要小心一些了。”

“……”

他目光落在了夏荷那的青丝之上。

“名字。”

李臻无言。

“耍猴儿的。”

李臻尝了一口这酸涩十足的酒水，再次一礼，把葫芦挂在了马背上面后，牵着老马刚打算离开。结果就听见那店小二来了一句：

“道士，都这个年景了，马上年关都到了，你还要远行？”

笑嘻嘻用与脸上那黄黑之色不相符的嗓音喊了一声。

这一趟，他要去京都洛阳。

或者说，去洛阳外的北邙山。

“呼。”

店小二也摇了摇头。

而老马背上还挂着一些辎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不在乎。

他只是希望……一辈子困在飞马城没出去过的三个人，能够看看……

看看当盛世到来时的天下……

是何等的好风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