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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元柏的字岂会不好？这只不过是年少时两小无猜时用来笑和闹的由头。

谢元柏牵着女儿，越过众人，出了扶云院，过仪门，来到了谢元柏在前院的外书房思斋，他仰头看着门楣上的字，对谢知微道，“这两个字，还是你娘亲当年写的，为父听闻你写一手好字，便在想，你像极了你娘亲，她当年常常笑话为父的字不够好，将来为父春闱时，把她带进去，她替为父誊抄考卷。”

“好！”谢元柏鼻子一酸，眼中已是闪动着泪，他继而笑起来了，松开女儿，牵起了她的手，“跟爹爹来！”

一道血痕留在了谢仲柏的脖子上，他望着自己的大哥，不敢看他的眼神，心里却有一个声音逼迫他不得不看，若不敢直视那就是懦夫。

“我以探之姿迎娶崔家大姑娘，人生得意不过如此！”

所有人中，唯有谢季柏静静地跪在地上，双手扣着砖缝，心里充满了悲哀和绝望，身体里有什么喷薄而出，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谢元柏的目光慢慢地移动着，挪向了谢知微，他看到自己的女儿满脸泪痕，目光哀求地看向自己，他的心似乎慢慢地活了过来。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谢元柏后槽牙磨得咯吱响，此时的他抛开了身上的文人气质，是一个杀气腾腾的武将。

“是！”袁氏等人忙屈身应是，各人身后的几个嬷嬷悄没声息地下去约束人去了。

“你去做什么？去把她杀了？”谢眺怒道。

肖氏爬了过来，抱住了谢仲柏，“老爷，大伯他没有怪你，他没有怪你啊，你为什么想不开？”

谢元柏笔直的的肩背一瞬间垮了下来，他的目光不聚焦，看着前方，似乎什么都没有看，他一把将人掀开，目光坚定，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内宅本就不是爹爹的战场，以后有女儿和母亲在，爹爹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

说到这里，谢元柏自嘲一笑，他走了上去，推开门，廊檐下挂着的宫灯照亮了一尺见方的地面。

后来，他拿着酒去陪大哥，大哥手里握着酒瓶，胡子拉碴，当年十六岁的探郎风姿不再，他看着自己苦笑一声，“二弟，人生得意须尽欢，以后我们都不要忘了，得意忘形，乐极生悲，月有阴晴圆缺的道理，我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好事都摊到我头上？”

“二弟，今科前三甲一定有为兄的一席之地，哈哈哈！”

他说完，仰天，两行清泪迎着清冷的月光，缓缓落下。

谢元柏朝前走了几步，他抬手按在谢知微的头上，另一只手臂一收，将女儿搂进了怀里，哽咽道，“是爹爹不好！”

待谢元柏点燃了烛火，谢知微朝屋子里看去，一切都井然有序，干净整洁。哪怕谢元柏多年未进来，这里依然如昨日般，不曾离开过主人。

“你跟为父说说，你是怎么想到是她杀了你母亲的？”

父女二人在高几的两侧坐下，谢元柏已经冷静下来了，亲手沏茶，端给女儿一杯。

第二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