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和煦阳光洒在了树冠上。
篱笆小院里安安静静,门窗都关着,随着阳光穿过树冠落在窗户上,侧面的房间里才响起轻微动静。
木板床上,折云璃睡眼惺忪坐起身,抬手伸了个懒腰:
“嗯~~嗯?”
懒腰伸到一半,折云璃忽然发现这一觉睡的好香,师父什么时候出去了都没注意。
再一回想,昨晚好像迷迷糊糊,又听到猫叫声,刚抬头就被师父点睡着了……
嘿?
折云璃彻底清醒过来,心头总觉得不对劲——以前在燕京或客栈里,听到奇怪动静也就算了,这篱笆园周围又没其他小动物,怎么还能听到?
折云璃眼底显出几分狐疑,抬眼望向主屋的方向,觉得问题应该出现在华青芷哪里,便轻手轻脚起身,套上鞋子打开了房门。
随着开门声响起,正屋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听起来是在穿衣裳。
折云璃见此连忙摆出斯斯文文的模样,来到华小姐的门外,抬手敲了敲:
咚咚~
“华姑娘?”
房间内并无回应,但很快就响起了脚步声,来到了门口。
踏踏踏……
脚步声很低沉,听起来四肢健全,而且是个男子……?
折云璃一愣,继而眼神便化为了不可思议。
吱呀~
刚穿好衣服的夜惊堂,把房门打开,抬眼便看到穿着白色睡衣的云璃,双手叠在腰间,挺着鼓囊囊的酥软衣襟站在门口,瞪大眼睛望着他。
“云璃,起这么早?”
“……”
折云璃看着衣袍整整齐齐的夜惊堂,心头满是狐疑,抿了抿嘴后,探头往屋里开。
“诶?”
夜惊堂连忙抬手,把云璃眼睛捂住,搂着她出门:
“醒了怎么不穿衣裳?被人看到怎么办?”
折云璃还没看清屋里情况,被捂住眼睛,自然知道夜惊堂心里有鬼,她把手拉下来,一直往后扭头:
“惊堂哥,你怎么在华姑娘屋里?”
“呃……”
夜惊堂也不好解释昨晚干了什么,只能含糊道:
“刚练完功,在屋里歇了一下。”
“歇一下?”
折云璃可不傻,眼神怪异:
“孤男寡女,关着门在屋里歇息……惊堂哥,你不会在……在做那种事吧?”
夜惊堂搂着云璃往侧面屋里走,正儿八经询问道:
“哪种事?”
折云璃张了张嘴,男女一起睡觉的事儿,终究有些羞人,她不好直接开口问,就轻哼了一声:
“人家华姑娘,是书香门第的小姐,惊堂哥可不要和江湖浪荡子一样,把人家祸祸了。”
夜惊堂理亏,实在不好在这事儿上多说,把小裙子拿起来放在云璃手里:
“快换衣服吧,我来做饭,你去看看仇伯父他们起来没有,待会过来一起吃饭。”
折云璃虽然心头满是狐疑,但也不好明着问夜惊堂有没有睡华小姐,只能转而询问:
“师父呢?”
夜惊堂知道冰坨坨抱着鸟鸟去海边打坐了,看模样还在生他气,不想回来,对此道:
“在海边练功,待会应该就回来了。”
“哦。”
折云璃半信半疑点头,抱着裙子等夜惊堂出门后,才麻溜把裙子换好,又打水洗漱,发现夜惊堂在厨房烧水忙活,便先行往沙滩行去。
天色刚亮不久,初来乍到的仇天合等人,对海岛的兴趣很浓,都已经起来了,轩辕天罡夫妇,正在给不听话的小丫头洗脸,摁住可劲揉。
折云璃瞧见此景,不免想起了小时候师娘帮她洗脸的场景,缩了缩脖子,又快步跑到了沙滩上的大海龟跟前。
仇天合此时正蹲在沙滩上,手里拿着两条鱼喂着大海龟,折云璃提着长刀跑到了跟前,好奇打量:
“仇伯伯,这大乌龟还没走呀?”
“估计是上岸下蛋,以前好像经常有人喂,半点不怕人。”
“它背上刻的字,仇伯伯看到没有?”
仇天合听到这个,倒是心中一动,转头道:
“看到了,感觉字迹有点眼熟。”
“眼熟?”
折云璃满眼意外:“莫非仇伯伯还认识刻字的人?”
仇天合摇了摇头:“倒也不是认识,就是以前游山玩水的时候,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么一手字,但具体在哪儿又想不起来了……”
折云璃知道仇伯伯喜欢拽文,但偏偏和她一样,是个武人文采不高,对此只当做仇伯伯瞎扯了,想了想询问道:
“仇伯伯,伱会不会解穴?”
“解穴?”
仇天合听见这话,眼神自然有点疑惑,转头看向云璃,语重心长讲解:
“点穴功夫,又称‘打穴’,原理是以手指击打重要穴位,让人迅速失去战力,是四两拨千斤的内门功夫。
“解穴是说书先生瞎编的,被人一指头戳中穴位,就和一拳头打中胸口差不多,受伤就是受伤,哪有解开的说法,能解穴那就能解拳解掌,这不乱套了。”
折云璃知道这道理,但她老在听到古怪动静的时候被点睡着,心底很是狐疑晚上到底听到了什么声音,于是还是坚持道:
“嗯……那有没有被点睡着后,迅速醒过来的法子?”
仇天合对于这个,无奈道:
“你都能被人点到胸口、脊柱的穴位了,那无论是昏迷还是睡着,都最好别醒过来,要知道这两处能把人直接点死,只是把你点倒,说明人家留手了,不想下杀手。你与其想怎么解开,倒不如想怎么躲开。”
折云璃自然知道这道理,但她不可能躲师父师娘,只能想办法偷偷解开,于是追问道:
“我只是好奇罢了,总不能连防的法子都没有吧?”
仇天合仔细想了想:“要想不被点睡着倒也简单,就和防内家高手一样,提前提气充斥内腑,让指劲难以透体深入。不过这法子不稳妥,还是躲开比较好……”
“哦……”
折云璃暗暗认真记下后,也没有多问,又和仇天合聊了几句话,才起身跑去陪着小丫头玩了起来……
——
另一侧,南海。
烈日当空,一座庞大城池屹立在清江出海口,港口内千帆汇聚,两岸建筑层层叠叠,随处可见携刀佩剑的武人,而临海的一面崖壁上,还刻下的两个大字——龙门。
龙门崖本来只是清江出海口的地名,处于整个天下的最南方,原本和海角港一样,是江湖人此生必到的一处景点,但自从一个人到这里后,龙门崖的名字,在江湖上就鲜有人提及了。
龙门崖所在的山丘,便叫阳山,‘醉卧阳山开圣境、千秋奉义镇官城’的武仙人奉官城,便是在龙门崖顶端画地为牢,自大魏开国起至今已有一甲子。
从奉官城到这里那天起,过来朝圣定居的人便络绎不绝,而后逐渐演变成了如今的‘官城’,原本的龙门崖,则化为了官城的一道门槛。
能登上这面崖壁,对天下江湖人来说,就已经算是鱼跃龙门,蜕变为了一方蛟龙,而若能征服这面崖壁,便能拿到古往今来亿万万武人共同追求的四个字——天下第一。
整个天下通常分为南北两朝,彼此都有最强十人,为此‘天下第一’这称号,很难得到双方认同,就比如南朝的吕太清和北朝的项寒师,无论谁自称‘天下第一’,都很难服众。
想要坐稳这个位置,首要条件就是独占一档,不存在同级别对手。
就比如奉官城,直接把南朝十大宗师打的不敢与其并肩;或者夜惊堂这样,把南北江湖都打穿,打的整个天下没人不服气,才能被公认为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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