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夜放纵,宅子里的姑娘,时值中午才陆续起床。
梅花院中,夜惊堂站在妆镜前,摊开胳膊让三娘帮忙穿着华美蟒袍,梵青禾在旁边搭手。
不知跑哪儿玩了一晚上的鸟鸟,则窝在睡十个人都不挤的大床上,睡的不省人事。
滋润过后,裴湘君气色明显温润了不少,认真帮夜惊堂整理着衣袍,还在轻声嘀咕:
“今天去宫里赴宴,青禾你估摸要吃苦头了,昨天圣上她们不在,你把水儿折腾那么狠,水儿一大早就跑回去了,以她的性子,肯定在准备东西拾掇你……”
梵青禾昨天摁着妖女折腾,过程是挺解气,但此时显然有点忐忑了,瞄了瞄夜惊堂:
“相公……”
夜惊堂含笑安慰:“一起玩闹罢了,水儿顶多在你腰上写几个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梵青禾挺想让夜惊堂给她开小灶,但昨天欺负妖女的时候,妖女都没向夜惊堂求助,她要是偷偷讨好相公,就有点玩不起了,为此最终还是岔开话题:
“咱们什么时候进宫?”
“今天人多,待会就过去吧。凝儿她们呢?”
“在院里换衣裳……”
……
相距不远的竹圆内,一家三口同样在窃窃私语。
要进宫赴宴,薛白锦自然得穿正式点,此时也坐在妆镜前,腰背笔直让夫人徒弟帮忙打扮。
骆凝身着青色长裙,手里拿着梳子,帮白锦盘头发,可能是怕白锦怯场,还在柔声安慰:
“进宫吃席,最后和昨天晚上差不多,没什么大不了的,放开点就行了。”
薛白锦昨晚勉为其难答应后,就被拉进去一起乱来了,她本身脸皮薄,都不知道一晚上怎么过来了,这才刚起来一会,就得去参与规模更大的第二场,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沉默片刻后,询问道:
“以后天天都得这样?”
折云璃坐在旁边,帮薛白锦画眼影点胭脂,闻言摇头道:
“一闹一晚上,天天来怕是不用干正事了,三五天聚一次就差不多了,其他时间都是自由发挥……”
薛白锦觉得三五天也挺频繁的,有点担心夜惊堂身子骨招架不住,不过想到夜惊堂和公牛精一样,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先关心起了自己往后该怎么办。
瞧见云璃已为人妇的小模样,薛白锦又道:
“你别以为嫁了人,就能无法无天没人管你,以后再敢欺负你师娘,可别怪我私下收拾你。”
骆凝老是被云璃拱火,如今都不太敢管云璃了,此时有了夫君撑腰,才微微眯眼:
“听到没有?”
折云璃肯定不敢顶撞师父,满不情愿颔首:
“知道啦……”
……
而宅子西侧花园里,初来乍到的华夫人,挽着闺女的手在小桥上散步,正叮嘱着:
“去宫里赴宴,一定要注意仪态,常言伴君如伴虎,伱还和大魏的圣上共侍一夫,要是不小心得罪了……”
华青芷怀有身孕,昨天被折腾的并不多,此时精神头极好,听见娘亲的话,柔声笑道:
“女儿知道分寸,只是家宴,一起吃个饭罢了。”
华夫人知道青芷自幼知书达理,也没再这什么多说,转而询问:
“让你昨晚过来陪着娘,你后半夜才过来,前面做什么去了?”
“呃……”
华青芷自然不好意思说在梅花院开团,只是讪讪道:
“和大魏的帝师璇玑真人下棋,不小心忘了时辰,嗯……今晚估摸在宫里过夜,明天我陪着娘亲……”
华夫人是过来人,心头其实明白,摇了摇头叮嘱道:
“你怀有身孕,可得注意点。”
“唉,娘,你说什么呢……”
“哼……”
……
母女俩交谈片刻,夜惊堂便来到了花园侧面的圆门旁,探头查看,而后拱手一礼:
“华伯母。”
华夫人瞧见一袭黑色蟒袍的夜惊堂,眉宇间就多了几分笑意,想欠身行礼,却被夜惊堂给拦了下来。
华青芷知道该出发了,当下便欠身一礼:
“娘,我先进宫了。绿珠,你好好照顾着,有什么事和秀荷说一声即可。”
跟在后面的绿珠,连忙点头:“好的小姐。”
夜惊堂在院门处等待,很快青芷便从花园走了出来,他抬手扶着胳膊,偷偷询问:
“刚和伯母聊什么呢?”
华青芷脸有点红:“没什么,家常话罢了。梵姐姐她们呢?”
“马上出来了。”
夜惊堂先扶着青芷,登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等待不过片刻,五個美人便从家中走了出来。
因为是参与庆功宴,媳妇们打扮的都很漂亮,内里想来也别有洞天,但最让人眼前一亮的还是大坨坨。
白锦来都是穿男装,偶尔穿女装,也是简单的白色长裙,不佩戴首饰。
而此时白锦则相当正式,换上了一袭凝儿给准备的修身彩裙,发髻也是少夫人的款式,成熟而知性,妆容也极为美艳,看起来国色天香,便如同冬日里的一朵芙蓉。
夜惊堂还是头一次见冰坨坨穿这么好看,脱口而出来了句:
“真漂亮,穿上衣裳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薛白锦虽然艳妆很好看,但不太适应,走路都有点拧巴,本来还躲着夜惊堂的目光,但听见这话却是脸色一冷:
“你什么意思?”
“呵呵,开个玩笑罢了。”
夜惊堂来到跟前,挨个扶着媳妇上车,发现云璃把鸟鸟也给抱来了,便抬手接过来,翻身上马亲自护送媳妇进宫。
咕噜咕噜~
如今身为王爵,朝廷也给他准备了一辆笨笨同款大奢华车辇,驷马并驱非常宽大,六个姑娘坐在其中完全不挤,还能听到窃窃私语声:
“凝儿,你是夫人,晚上多照顾一下你夫君……”
“唉,你们别提这茬了行不行?”
“呵呵~”
“梵姨,你怎么不说话?”
“唉,在想事情。”
“梵姐姐肯定在担心陆姐姐作弄她……”
……
夜惊堂在车厢外驱马前行,街边还有百姓恭敬瞩目,他也不好傻笑,便做出冷峻不凡的模样目不斜视偷偷聆听,发现鸟鸟雷打不动睡相十分难看,还轻声嘀咕了句:
“去吃饭啦。”
“叽?”
倒在夜惊堂腿根的鸟鸟,闻声当即翻了起来,茫然左右眺望,又抬头看向夜惊堂,用爪爪猛踹。
夜惊堂把鸟鸟摁住,无聊之下,又开始用手遮挡鸟鸟的眼睛,弄得鸟鸟上下探头左歪右扭。
如此前行良久后,马车顺着天街,来到了承天门外,已经有大队太监宫女迎接,还准备了数个步辇。
夜惊堂身为江湖人,潜意识里觉得被抬进抬出不符合强者作风,把媳妇送上步辇后,便在旁边徒步走向太华殿。
而薛白锦则是头一次进宫,面对眼前传承千年的皇城,心头颇为感慨,也徒步走在夜惊堂跟前,看着脚下的地砖:
“我薛家的祖宗,三四百年前就走过这条路,当时被封了镇南侯,传承至今还没断过代……”
夜惊堂见没宫人肆意打量,便偷偷牵住白锦的手腕:
“往后也不算断代,南霄山还是你的地盘,只是归在朝廷名下罢了。”
薛白锦略微抽了下手,没抽开便也算了。
一行人如此走过殿前广场,遥遥就能闻到淡淡酒香。
身着黑红龙袍的女帝,站在御道尽头,含笑相迎。
东方离人依旧是一袭银色蟒袍,昂首挺胸站在旁边,感觉比女帝都有气势。
太后娘娘也换上了正装,朱钗凤裙很有母仪天下的气势,保持着和睦微笑。
而璇玑真人看起来有点不善,双臂环胸亭亭玉立,目光一直瞄着青禾。
“……”
梵青禾感觉今天要吃大亏,但这时候也没法怯场,到了跟前后,便欠身一礼:
“拜见陛下……”
“免礼。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女帝走下御道,扶起了准备行礼的姐妹,而后抬手示意:
“都进去坐吧。”
鸟鸟闻到饭香,已经急不可耐,不过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在后面煽动翅膀把众人往进撵:
“叽叽叽……”
东方离人把鸟鸟抱起来,交给听候差遣的宫女:
“你们先退下。好好款待胖妃。”
“诺。”
宫女闻声当即抱着鸟鸟前往偏殿,太华殿外很快只剩下夜惊堂和十个姑娘。
女帝邀请诸多姐妹进入太华殿后,目光落在了走在最后的薛白锦身上,玩笑道:
“打扮的挺漂亮,准备压我一头?”
今天是团圆的场合,薛白锦见女帝并没有不客气,态度也算平和:
“说笑了,凝儿帮忙打扮的。”
女帝顺势挽住薛白锦的胳膊:
“上次说了,进来一家门,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床榻上论高低,待会我要是欺负你,你事后可不准多心。”
薛白锦其实偷偷捏着夜惊堂袖子,稍作沉吟:
“你吃了亏别事后拿帝王身份压人就好。”
璇玑真人走在前面,闻声回过头来,拱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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