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言语,帐篷里的两人自然没心思听。
夜惊堂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只觉身体右侧热乎乎一片,柔滑肌肤的触感毫无保留的传递到了身上。
太后娘娘为了把身体完全遮住,左手穿过夜惊堂后背搂着,右手捏着被褥护在身前,脸颊贴在肩膀处。而广阔胸怀,半夹着胳膊,肯定压扁了。
夜惊堂张了张嘴,可能是受的刺激有点大,硬不知道该作何言语。
而太后娘娘脸色涨红如血,待胖丫头走后,眼珠就开始忽闪,想分开又不太敢动,以至于帐篷里几乎静止。
“嗯……”
夜惊堂憋了片刻,觉得伤口都要崩开了,他做出不动声色的模样,含笑道:
“呵呵,这丫头挺调皮的……娘娘没受惊吧?”
太后娘娘大脑一片空白,脸色红的滴血,都不敢抬眼,憋了半天,才声若蚊呐道:
“本宫……本宫没事。你……你转过去吧。”
“哦。”
夜惊堂闭上眼睛,脑袋转向了另一边,而后就感觉到胳膊上的软糯触感,慢慢放开,香软从身侧滑了出去。
太后娘娘气都不换,小心翼翼从被子里出来,把有点紧的肚兜套在身上,而后又把薄裤穿上,才缓过来一口气,低声道:
“嗯……本宫是太后,一国之母。今天的事儿,你别往外说,不然本宫……不对你别记在心里,意外吗,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夜惊堂表情有点尴尬,想了想道:
“这我自然知道,就是怕太后记在心里,以后旧居深宫,想不开……”
太后娘娘动作微微一顿,本想说自己不会放在心上,但这话不是骗鬼吗。
她轻咬下唇,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衣服穿了起来,重新坐好:
“好了。”
夜惊堂回头看了下,确定太后娘娘衣衫整齐后,才转过身来:
“天都快亮了,这几天没睡好,补个觉吧,我来放哨。”
太后娘娘满脑子都是方才的接触,脸上的红晕消不下去,但神色倒是很有母仪天下的娘娘味儿,轻拍枕头:
“你刚受重伤,快点休息,本宫又不困,睡什么。”
夜惊堂见此,倒也没有坚持,躺在了地铺上,闭上眼睛运功休整。
太后娘娘侧坐在跟前,看了看神色宁静的夜惊堂,又背过身去,抱着膝盖坐着,目光忽闪。
两人都未再言语,气氛带着股莫名的古怪……
——
另一边,千里之外。
马队护着车架,穿越千里戈壁,速度要慢上许多。
东方离人带着队伍出发,此时才进入黑石关,重新回到了红河镇。
清晨时分,老镇的镖局外,几名朝廷高手在围墙外巡视。
早起的东方离人,站在东家算账的房间窗口,遥遥看着洪山方向。
白发谛听孟姣站在背后,手里拿着黑衙搜集来的情报,说着:
“据探子汇报,北梁千机门的一个护法,近日似乎从崖州那边入了关,目的尚不明确……
“琅轩城的事儿,传到了北梁朝廷那边,反应挺大。卑职估摸,北梁肯定会派人暗杀夜惊堂,不然西海诸部就是个天大隐患,永远安稳不了……”
东方离人听了片刻后,回过头来询问道:
“断北崖的事情查的如何?”
“鳞纹钢的矿场,由王将军的侄子掌控,近年行迹都没什么问题,卑职估摸是断北崖,利用师承之便,买通了库房主管。”
“和断北崖有关系,又在崖州军任职的人,有多少?”
“人挺多,不过大都是底层武职,担任中层将官的有六人,高层没有,就算全是暗桩,也掀不起太大风浪……”
断北崖是江湖门派,枪棒功夫出神入化,但教不了兵法韬略,门徒从军,起步就是小官,但上限也只是中层将官,统帅要求的是会行军打仗,个人会不会武艺不重要,江湖武人在这方面没任何优势。
而各路军的统帅大将,基本上都被军伍世家垄断,比如外戚王氏、江州秦家、以前的梁洲傅家等等,外人挂帅都不一定指挥的动兵马。
东方离人聆听完情况后,想了想道:“先不要透风声出去,以免打草惊蛇。等把断北崖的事情查明,把这些人清理一遍,有问题的依律论处,没问题的调往天南。就算干涉不了军权,被暗桩刺杀重要将领,也是不小的麻烦……”
“是……”
……
而镖局的大院里,早起的几个总捕正在晨练。
大院中间放着夜惊堂以前用过的石锁、木头人等物,铁臂无常佘龙,一手一个提着石锁,起起落落间还评价道:
“加起来才八十斤,夜大人用这些玩意儿都能练成武魁?”
伤渐离在旁边打木头人,对此道:
“夜大人靠的是悟性,又不是死劲儿,石锁越重武艺越高,那天下第一应该是屠九寂,那肉量,顶三个你……”
“倒也是……”
……
而院子中央,放着个大铁锅,下面烧着火,里面装着铁砂,本来是佘龙用来练功的。
此时小女侠打扮的折云璃,挽起袖子,在旁边扎开马步,双手提气,看模样是准备炒铁砂。
裴湘君抱着杆大枪站在旁边,有些好笑,小声道:
“江湖有句老话,叫‘披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皮糙肉厚欺负一般人的还行,遇上高手,基本上就是一边倒挨打。你还是和姨学枪吧,专治一切里胡哨,细皮嫩肉的,练出满手老茧多不好。”
折云璃忽然想练佘龙的‘双佛臂’,是因为回来的时候,看到佘龙闲着无聊逗镇上野狗,专门把胳膊伸过去让咬,然后野狗一口下去,当场自闭!
她觉得这功夫好霸道,想学来试试。
但横练功夫是绝对的硬功夫,练成后,必然五大三粗,还顶着两个皮糙肉厚的大巴掌,放在小姑娘身上确实不美观。
折云璃气势汹汹比划半天后,觉得和逗野狗相比,还是嫁人比较重要,为此还是把铁锅还给了佘龙,跑到裴姨跟前比划起了枪法:
“师娘说顶尖高手都用剑。”
“你师娘懂个什么?人家是已经不挑兵器了,才带一把剑在身上,那带的不是兵器,是‘君子器’,即可杀人也能警醒自身,你师娘带把剑,就只剩提醒自身止戈为武了。”
“咦~这话让师娘听见怕是得气的三天吃不下饭……我倒是觉得刀更厉害。”
“刀也一样。大燕末年,皇城群雄乱战,那些什么魁什么圣,名头叫的震天响,结果冒出来兵器一个比一个长。狂牙子是实在人,真拿把刀冲进去了,结果被人三枪差点打废,脱光衣裳才勉强逃出去……”
“还有这事儿?”
“嗯哼……”
……
而挂着‘冰河镖局’四字的大门内,璇玑真人身着白裙,坐在台阶上,慢条斯理喝着早酒。
异域美人打扮的梵青禾坐在身侧,手儿撑着侧脸,望着遥远的西方。
琅轩城的事情结束后,太后晕了,梵青禾作为女神医,本该随行,但好马只有一匹,没法驮三个人,她便和靖王等人跟在了后面。
临行之前桂婆婆曾交代过,说夜惊堂帮了各部大忙,也有统领各部的能力魄力,让她把关系维护好,以免时间一长疏远了,顺道和南朝也打好关系。
梵青禾在外面飘习惯了对夜惊堂也很感激,能秉公出来跟着瞎跑,自然没什么不愿意,但偏偏夜惊堂身边还有个让她没法清净的妖女!
梵青禾刚看了远方不过片刻,旁边的璇玑真人,就询问道:
“禾禾,看什么呢?想男人了?”
梵青禾回过神来,蹙眉道:
“我想什么男人?”
璇玑真人挑了挑细长眉毛:“你前些天在琅轩城,抱着夜惊堂哭哭啼啼,以为事后装作没发生事儿就过去了?”
梵青禾确实抱了,但那是感谢,心里可没觉得不合适,见璇玑真人拿这事儿调侃她,理直气壮道:
“我抱了又如何?你没抱过?”
“……”
璇玑真人一愣,少有的坐正了几分:
“我抱过吗?”
“那不就得了,你一个男人都没抱过的小丫头片子,和已婚婆娘似得在这儿调侃个什么?”
璇玑真人暗暗松了口气,恢复闲散模样,随口道:
“七情六欲乃人之天性,我是怕你碍于世俗礼法,不敢顺心而为,点拨你罢了。”
“我需要你点拨?”
梵青禾说道这里,反倒是来了兴致,又询问道:
“话说你这么骚,真连男人都没抱过?”
“……”
璇玑真人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就仙子气态十足的慢悠悠起身,来了句:
“痴儿。”
然后走向了后院。
还别说,这看破红尘、大彻大悟的神棍模样,还真把梵青禾唬住了。
梵青禾憋了半天,硬没接话,开始暗暗琢磨,妖女刚才的调侃,是不是真的另有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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