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台吉的婚期,定在四月二十八,喜帖早派了下来。
既是荣宪公主操办,诸皇子与福晋都要露面的。
没有先例,如何走礼,就成了几位皇子福晋的心事。
最后大家还是问到三福晋处,最好的法子就是比照三贝勒府的走礼减等。
三福晋应该是叫人去跟四福晋商量过了,两府拟了礼单给下头的妯娌参考。
舒舒接过来看来,对比了一下两家的区别。
四贝勒府这里差不多是三贝勒府的八成。
同胞姊弟,到底要显得比其他兄弟礼厚些。
这礼单拟的还算体面,三阿哥平日里小气,可是在荣宪公主跟前也不敢吝啬,要不然伤了是公主的体面。
她递给九阿哥道:“咱们随四贝勒府的例就是了,倒是十弟那边,是去公府,还是去台吉官宅?”
两个都是表亲,一个是舅表妹,一个是姑祖母家的表弟。
九阿哥道:“公府吧,要不然钮祜禄家那边不好看。”
舒舒点头道:“那二姐这里,他们两口子就是礼到人不到了。”
等到下午,请了十阿哥夫妇说话,两人果然决定上两家的礼,正日子去阿灵阿府上吃喜酒。
舒舒留了十福晋在东次间说话,十阿哥跟九阿哥去书房了。
既提及钮祜禄家,九阿哥就道:“尹德的那个长女呢?早先还以为她们会厚着面皮参加今年选秀,倒是没来,好像也不小了。”
十阿哥脸上一言难尽,道:“被老公爷带柳编墙里去了。”
“啊?”
九阿哥惊讶出声,道:“那可是柳编墙,内外有别,没有旨意就出不来,那以后怎么办?老爷子太不厚道,那是亲外孙女,两姓旁人,就算不打发人送回家,留在盛京托给其他人家,也比带进去柳编墙里好。”
十阿哥带了几分讥诮,道:“女儿都能直接逼死,何况外孙女?佟家人自视过高,这是存了私心,打算给舜安颜预备着,左右八旗贵女二十来岁成亲也是有的。”
九阿哥听了,就明白了佟国维的用意。
如果佟家这两年境况没有转机,那就亲上加亲,比寻常旗丁女子强,不会耽搁舜安颜的终身;要是佟家有转机,那再将钮祜禄大格格发嫁。
至于会不会耽搁钮祜禄大格格的亲事,不在他们考虑之中。
九阿哥摇头道:“还真是老糊涂了,这般行事,可不合汗阿玛的心,汗阿玛这两年念旧重情,怕是见不得这种冷心冷肺的行径。”
十阿哥轻笑道:“那不是挺好的,鄂伦岱是莽夫,没有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心思,老公爷不在京,大家都跟着消停不少。”
九阿哥点头,道:“眼下是太平,先头索额图跟老公爷在京的时候,四处折腾,恨不得天下大乱的模样。”
一个盼着自家皇子外孙登基,成为第二个佟家;一个盼着自家再出皇后,为世代后族,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寒碜,也就是汗阿玛宽厚,老姑娘最后也恩准入宫了,要不然就该继续让人瞧他们家的笑话……”
九阿哥说着,带出不忿来:“这冷心冷肺,竟然那时候就露出来了,佟额涅病了五、六年,他们就将人留了五、六年,这是盼着佟额涅早薨了。”
佟妃入宫时已经二十四岁,就算八旗贵女晚嫁,也没有拖到二十往上的。
还有一种说法,说早先没有说亲,是等着给佟皇后“借腹生子”的。
后来佟皇后怀孕了,不是不能生,他们也给佟妃说过亲。
结果等到佟皇后生了格格,身体开始不好,那边的亲事也悄无声息的退了。
佟家成为笑话,也有这样反复的缘故。
十阿哥道:“汗阿玛都看在眼中,早先就是不计较罢了,现下计较了,自没有佟家的好了。”
*
正房里,舒舒跟十福晋也在说话。
十福晋蹙眉道:“我本预备了两套头面、四样西洋物件、八匹贡缎、十六对荷包做添妆礼,让十爷给否了,缩减了一半,会不会叫人笑话?十爷外家的长辈,也就这几个人。”
她不差钱,素来也手松,乐意对十阿哥外家大方,给十阿哥长脸。
舒舒道:“十弟的表弟、表妹多,太厚了,往后从了例就亏了,听十弟的没错,十弟心里有数。”
十福晋听了,就松开眉毛道:“九嫂说的对,又不是一回,只公府就六个孩子呢,还有其他房头的。”
至于荣宪公主那边的份子,他们则是随了舒舒这里。
十福晋还记得清如,早先在九皇子府遇到过,就道:“九嫂,您娘家今年不办酒么?清如格格好像也不小了……”
舒舒道:“她家想要多留她两年,应该是明年或后年了。”
主要是清如的额涅是易孕体质,出嫁后接二连三的生育,结果就是损了身体,三十出头,就缠绵病榻。
他们担心清如也如此,所以想要留到十七、八再出阁,省得身体没有长成就受生育之苦。
只能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在没有措施的情况下,这开怀之后,频繁生育,也是女子最大的关卡了。
一个不好,就是亡于产关。
眼见着十福晋身子敦敦实实的,不是之前的虚胖了,舒舒就提醒她道:“我之前交代你计算日子的法子,你也上上心,按照那个先进行半年再说,平日里不是日子的时候,就节制一二……”
十福晋大大方方点头道:“九嫂放心,我们月初就按那个来了,打算试到年底,不行了再换其他法子。”
舒舒点头道:“嗯,这样想就好,总有其他法子,挨个试就是了,就是不许胡乱吃东西,要听太医的,调经暖宫的药之外,其他的少吃。”
十福晋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十爷也这样说,我就不爱吃药汤子……”
*
最后半天了,月票那啥那啥那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