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第一箭勉强在靶子上,差一点儿就脱靶。
十四阿哥脸上涨红,第二次的时候,就瞄准的时间久了些,落在靶心边上。
因第二箭拉弦的时间久了,力气耗费了不少。
到了第三箭,十四阿哥的胳膊就抖了抖。
距离远的看不真切,距离近的都看出他的勉强。
“啪嗒”,第三箭挨到靶子上,却没有射入靶子,而是下坠,摔到地上。
十四阿哥看着,觉得脑子“嗡嗡”直响。
九个皇子演射,总共射出二十七支箭,只有这一支脱靶!
不管是围观的王公大臣们,还是皇子们,实际上都没有将这个失误当回事儿。
十四阿哥没有成丁,还是孩子。
康熙看着十四阿哥,有些不喜。
好强不是错,可是没有自知之明就是愚蠢。
小时候看十四阿哥是个机灵的,并不肖母,如今大了,就露出不足来。
十四阿哥正可怜兮兮地望向康熙,看到他脸上的冷淡,心中忐忑。
康熙正色道:“不管是学文,还是学武,都要循序渐进,才能垒实根基。”
做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想要争强好胜,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也要学会承担失败的后果。
康熙越发想要给几个小儿子分府了。
十四阿哥耷拉着脑袋,道:“儿子晓得了……”
知子莫若父。
康熙晓得,十四阿哥每次都是嘴上乖巧罢了,性子里却随了德妃,有些偏执。
眼下也不是教导儿子的时候,他就也让十四阿哥下去了。
而后,他在儿子里看了一圈,道:“三阿哥、八阿哥、十二阿哥、十三阿哥,这几日多练箭,等到大阅之日,随朕演射!”
四人出列应了。
围观的王公与内大臣才晓得,皇上今日叫皇子演射,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要选人。
这次阅兵,有喀尔喀的汗王与郡王贝勒,这是要对他们展示一下皇子的优秀了。
金尊玉贵的皇子尚且如此勇武,那勋贵与百姓人家想必也差不了多少。
康熙回行宫去了,诸位皇子也没有其他事。
十四阿哥只觉得丢了人,羞恼不已,谁也不搭理,转身就跑了。
他一个孩子,打小就任性惯着的,见他如此,也没几个人在意。
只有八阿哥留心了一下四阿哥的反应。
四阿哥没有反应,只对九阿哥道:“你今天回城么?”
九阿哥点头道:“当然,初九早上再过来。”
今天十一月初五,正式大阅的日子在初九。
九阿哥今日过来,就是带着十二阿哥在御前多露脸的,原本也是打算两人待半天回去,留高衍中在这里总理庶务。
如今十二阿哥既得了吩咐,要练箭,就不好回城了,那他就自己回去好了。
除了四阿哥与九阿哥之外,五阿哥也打算今日回去,至于没有被点名练箭大阿哥,则有其他的差事,要留在南苑。
至于跑了的十四阿哥,就更没人惦记了。
三兄弟就一起出了围场。
今日是随扈过来,四阿哥与五阿哥都骑马。
回去没有人看着,五阿哥就拉着四阿哥上了九阿哥的马车。
幸好九阿哥的马车是改装过的,比较宽敞,坐三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四阿哥也好,九阿哥也好,都默契地将射箭的事情撇开。
九阿哥问五阿哥道:“五哥回城,是要去外馆么?”
喀尔喀蒙古是外藩蒙古,各旗也要入京值年,只是跟内藩蒙古不一样,他们两年来一次就成了。
毕竟路途遥远,要是一年来一次,那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路上。
内藩蒙古安置在内馆,外藩蒙古在外馆。
五阿哥点头道:“是要每日过去点个卯,来了汗王……”
比寻常蒙古王公身份更高,只理藩院尚书与理藩院侍郎过去显得不郑重。
提及这个,他想起了内务府前几年折腾金腰带跟烧红烧蓝牌子,道:“内造办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没有,喀尔喀蒙古比漠南蒙古更有钱……”
九阿哥听着心动,道:“难道是喀尔喀金矿银矿更多?否则单单游牧的话,漠北苦寒,草场不如漠南肥美,本当比不上漠南蒙古富裕才是啊?”
五阿哥既在理藩院行走,对藩部也多熟悉些。
他道:“许是有这个的缘故,不过金矿也好,银矿也好,都是锦上添,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地盘大,各部牧场是漠南各部的数倍或数十倍,牛羊也多……”
九阿哥轻哼道:“怪不得喀尔喀三部傲气,咱们那位四姐夫得了汗王位就狂妄了,敢理直气壮立侧福晋!”
五阿哥也晓得此事,提起来也生气,道:“要是这次来朝的是土谢图汗部就好了,到时候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小舅子!”
四阿哥蹙眉。
喀尔喀三部,归顺朝廷不过十来年。
四公主是第一位抚喀尔喀的公主,四额驸轻慢公主,对朝廷又哪里会有忠心呢?
可是偏偏土谢图汗驻地距离京城两千多里地,天高皇帝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