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没有提到富察氏的名声会牵连到十二福晋。
说了也没有用。
要是富察氏背负这个嫌疑,那往后宫里长辈看十二阿哥的内院,就会多了审视。
这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舒舒撂下橘子,心里不大舒坦。
她也怀疑是八阿哥的“种子”不好。
怀胎十月,本身也是优胜劣汰的过程。
可是能不能生孩子,能不能保住孩子,世人眼中,却都是女子的责任。
就跟自己似的,要不是生下丰生他们兄弟三个,就算是晓得九阿哥子嗣艰难,只要自己不怀孕,那长辈们不满的也会是自己,宫里也会源源不断指下格格来的。
九阿哥见她不吃了,还剩下半个,道:“这个酸?”
说着,他接了过去,道:“还好……”
舒舒拿起了橘子,道:“爷之前说,季弘信中提及,橘子才采了不到三成?”
九阿哥带了可惜道:“九月底十月初才熟,剩下的只能在苏州就地处理了,或是做成蜜饯。”
舒舒道:“苏州到德州运河还是通的,德州到京城只有六百里,要不再运一次橘子,正好过年到。”
九阿哥摇头道:“橘子皮薄,不像柑与橙子能储存的长久,两个月还勉强,时间长就都干了。”
舒舒不由心动,吩咐白果道:“拿一把白蜡来,再拿一个炭盆,一个空盆。”
白果应声下去,过了一刻钟取了东西过来。
九阿哥好奇道:“说橘子呢,怎么想起白蜡来?”
舒舒笑道:“爷先看着,一会儿再问。”
等到舒舒融化了蜡烛,将一个橘子在里面滚了一圈,封了一层腊。
九阿哥一下子明白下来,眼前一亮,指着道:“这个就能保存长久了。”
舒舒点头。
后世水果打蜡是成熟的保鲜手法。
如今的蜡烛都是羊油制的,也算是食品级蜡了。
眼见着还有融化好的蜡水,九阿哥也动手裹了几个橘子。
一直到没有蜡水了,他才意犹未尽,看着剩下的蜡烛。
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对舒舒道:“还是不妥当,白蜡一斤二钱银子,瞧着这橘子,想要蜡封,一斤橘子就要用到将近一钱银子,这还不算路费与损耗,真要蜡封的橘子进京,只成本就要二钱银子,咱们只做走礼用,也不好拿到外头贩卖,就要亏了。”
二钱银子,可以买三斗大米,够一个人吃一个月。
舒舒听着这成本,也没了兴致,道:“是我想简单了,真要有利可图,商贾早想法子了。”
等到东西都搬下去,外头就有了动静。
是十阿哥打发王长寿过来,十福晋刚刚发动。
收生嬷嬷早就预备下了,府里也有姜太医跟另一个太医值府。
舒舒与九阿哥对视一眼,都有些紧张。
九阿哥自是盼着弟弟生下嫡长子。
舒舒则是想到了历史上十阿哥的儿子基本都是那位郭络罗格格生的,十福晋好多年后才生下一个嫡子。
历史既已经换了方向,舒舒就盼着十福晋先结果后开了。
从各家日子就能看出来,有嫡长子会稳定的多,长子庶出,多少有些麻烦。
两人没有耽搁,换了外出的衣服,就往隔壁去了。
十福晋的产室也是早预备好的,就在正院的后罩房。
十阿哥跟两位太医在堂屋等着,产房设在东稍间,郡王福晋跟收生嬷嬷在里面。
舒舒虽只生了一回,可是也是丰富的理论派,晓得从发动到产子,少说也要几个时辰。
十阿哥平日里镇定,此刻有些慌乱,神色木木的,看到九阿哥到了,才像有了主心骨似的,起身道:“九哥……”
九阿哥道:“瓜熟蒂落,等着好消息就是。”
“嗯……”
十阿哥点头,却依旧带了几分不安。
舒舒道:“那我到里屋瞧瞧。”
十阿哥才醒过神来,道:“劳烦九嫂。”
舒舒就穿过次间,进了稍间。
郡王福晋正扶着十福晋走路。
十福晋头上都是汗,脸上却带了笑,眼中也都是欢喜。
舒舒见状,也跟着笑了。
都说爱笑的人运气好,十福晋也会有好运气的。
十福晋也看到舒舒,轻快道:“九嫂,我要生了!”
舒舒心里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就是九个月出头,搁在后世是足月,就点头道:“挺好的,现在做月子,腊月底就出月子,不耽搁过年吃席。”
十福晋生出期待来,道:“我不想吃肉了,到时候我就吃饽饽,肉馅饽饽、饽饽都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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