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也是听劝的,也能感觉到太后的善意。他就点头道:“那孙儿听您的,也是孙儿粗心,让皇祖母操心了。”太后笑着说道:“不嫌我啰嗦就行。”九阿哥道:“您这是疼孙儿呢,换了其他人,您才不稀罕跟他啰嗦。”太后听着直乐,道:“你是我的孙儿,我不疼你,还去疼旁人去不成?”只看这两口子的孝顺劲儿,也没让她白疼一场。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真正想着给自己预备这些东西的是谁。
“舒舒最近如何,太医怎么说,大概什么时候发动?”太后问道。虽不是头一次生产,可是也不能轻忽。
对女子来说,每次产育都是生死关。就算当时没事,也容易坐下病,影响寿数。
九阿哥道:“一切都好,太医也说保养的好,不必太担心,产期在元宵节后,早的话正月底,迟些就是二月初。”太后点头道:“都是好时候,坐月子也不遭罪。”陪着太后闲话了一会儿,混了一碗油炒面,九阿哥才从太后宫告辞出来,出了北花园,重新回了清溪书屋。
值房里候见的官员就剩下两个,见九阿哥进来,他们都起身。九阿哥穿着端罩,可鲜少跟臣子见面,这两人并不知道是哪一位,只是看见了他穿着端罩,里面隐隐地露出金黄色,这是皇子装扮。
这边当差的中书认识九阿哥,给那几位大人介绍道:“这是九爷……”两位忙请安,只看着行礼方式跟称呼不同,就晓得一个是满官,一个是汉官。
九阿哥不爱记人,更不爱与不认识的人寒暄,随口叫起,就挑了帘子出去。
他正要往里通传,里面出来一个人。是八阿哥。
“八哥……”九阿哥颇为意外,还有些狐疑。八阿哥怎么来御前了?明天行围改规矩,不会是与八阿哥相干吧?
九阿哥这就是以己度人了。
“九弟,汗阿玛传你进去……”八阿哥看着九阿哥,心情也颇为复杂。他今日过来,是为了南苑围场宫苑修缮事宜来请旨。
如今圣驾每年都幸南苑,可是那边的宫室还是在康熙二十五年大修的,至今已经过去十几年。
而且那边还腾出了屋子,关了犯错的女眷,地方更紧张了。他才想着开春修缮,增加几个宫室。
结果皇父听了,毫不犹豫给驳了。八阿哥正尴尬,就听到梁九功禀告,说是九阿哥来了。
皇父就打发八阿哥跪安,顺带着传九阿哥进去。九阿哥可不想跟八阿哥寒暄,转身从何玉柱手中接了大大小小几个盒子,就进了清溪书屋。
八阿哥看着九阿哥的背影,又看了眼何玉柱。九阿哥带了东西去御前?
好像是三、四个盒子,大大小小的。大的一尺见方,小的半尺见方,那是什么?
可惜的是,八阿哥没有透视眼,也拉不下脸来问何玉柱。毕竟何玉柱这会儿跟鹌鹑似的,恨不得缩成一团,没有与人搭话的意思。
八阿哥就移开眼,往小东门去了。清溪书屋里,九阿哥正在献宝。
“今年的年礼,儿子也不知该预备什么,就预备了这两样,取的就是‘重金辟邪’之意,汗阿玛是圣天子,诸邪不侵,用不着这些,汗阿玛赏人也好,压箱子也好,左右是儿子的一点孝心……”九阿哥将手中盒子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而后挑着两只锦盒打开。
一手拿出金朝珠,一手拿出金十八子。这沉甸甸的份量,固然比不得每年的黄金摆件,可是也没有糊弄。
康熙本以为他有什么正经事,没想到是送年礼。还是跟往年差不多的年礼,并不因卸了内务府的差事,就免了这边的孝敬。
康熙让梁九功接了,对九阿哥道:“往后就算了,到这一回为止,朕不差你这点儿孝敬,只要你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让朕再操心,就是对朕的孝顺。”儿子开府,花销的地方大,进账却是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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