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会怎么看?
自己不是已经赔不是么?
八福晋心里有些难受。
等到从北园出来,大家散了,她跟四福晋结伴往回走,就忍不住问四福晋道:“四嫂,九阿哥他们也没有给我们送鸡蛋……”
四福晋当然晓得这个,只是这个事儿八福晋其实也不好提起来,只当不知道就好了。
可眼下提了,她只能道:“九叔是孩子心性,好了孬了的都记得,回头气消了就好了,不用放在心上。”
八福晋沉默了。
早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最看不惯的就是九阿哥粘着八阿哥,大事小事的都要找八阿哥,跟小孩子似的黏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黏了?!
去年,还是前年……
*
北园,九格格处。
舒舒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带了关切。
九格格眼睛红肿,鼻头也红红的,咳嗽不断,看着像是粉过敏的反应。
今日中午小宴,不单太子妃不在,九格格也不在。
因此等到大家散了的时候,舒舒就晚走一步,过来探看九格格。
“昨儿还好好的,怎么说咳就起来了?太医怎么说?”舒舒担心的。
身体过敏,本身就是免疫力低的表现。
九格格用帕子捂了嘴,又咳了两声,道:“前几日看闲书,歇的有些晚了,昨儿又早起,过来的时候,就有些乏,下晌在园子里走了几步,看了看玫瑰儿,就开始咳嗽了,太医说是风疹……”
虽说开了方子,吃了药,可还是咳嗽不断,她就没有往人前去。
四福晋过来的早,之前已经过来探看了一回。
舒舒就道:“虽脸上没有起癣,可这症状也跟‘桃癣’差不多,往后妹妹离那些远些,出去溜达的时候将口罩戴上。”
九格格诧异道:“是玫瑰儿的缘故?”
舒舒道:“未必就是它,反正就是跟草木相关,从三月到五月,杨柳絮轮流着来,其他的树木也多是这个时候开,这些树都有粉,随风飘散,春癣就是这个来的;草木之差不多,有的是风吹散的,有的是小虫子沾着的,也是将粉带着四散,就容易叫人咳嗽……”
九格格听了,松了一口气,道:“有个原由就好,我心里还犯嘀咕呢,难道往后吹不得风了?”
舒舒抓了一下九格格的手腕,不能说皮包骨,也强不到哪里去。
她摇头道:“等你好了,可要多动弹动弹,不能再这样窝着,晚上也不许再熬夜看书……”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自己,道:“瞧瞧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现下是什么样子,补了两个多月,这还亏着呢……”
九格格看了舒舒的样子,生出畏惧来。
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格格,跟后边的几个嫂子年岁也相仿。
她瞧着嫂子们都不错,各有各的长处,可是嫁入皇家,好像就剩下一个生儿子了。
连九嫂也不能免俗的求子。
像十福晋那样天真烂漫的性子,都欢快不了两年。
她垂下眼,小声道:“九嫂,我怕这个,能不能晚几年生?”
舒舒:“……”
这实在不好从她嘴里说出来。
多子多福的时代,避孕可谓是大逆不道了。
她就叹了口气,道:“这男女成亲,怀孕生子是水到渠成之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小声道:“外头的闲书上,多是小说家言,当不得真,你也别信,这个得问太医,说不得太医那边有法子……”
九格格红了脸,道:“我还是好好补身体吧……”
这么羞人的话,小伙伴私下里说一句还罢了,太医那里却是要上脉案的,不敢想……
*
紫禁城,内务府本堂衙门。
三阿哥过来,就叫吩咐人去取官房册子。
他打算将九格格的嫁产选出来,下午踩着点过去畅春园请见。
嘿嘿……
到时候皇父也会赐饭的。
笔帖式得了吩咐,过去会计司抱了册子过来。
三阿哥翻看着,心里也酸酸的。
到底是太后抚育的,不单单是公主里的独一份,还将他们兄弟给盖过去了。
他们去年初分产业,都没有皇城里收租铺子这一项。
好事成双,少说要挑两个铺子,然后还有好收租的内城官房小院子两套。
皇城里,最热闹的就是西华门内大街跟地安门内大街,三阿哥就先翻看这两处。
等到看到“老旧铺子五间,租金四十八两银”时,三阿哥就生出几分损人不利己的念头来。
随即他摇摇头,这差事也是双刃剑,做好了一举好几得,卖好几家好;做不好了,就要得到好几处的埋怨。
这样文字一笔笔的记录,位置也模糊,他瞧着不真切,决定还是亲自过去走一圈,直接挑两个旺铺添在九格格的嫁妆单子上。
办差,他就是这样用心。
他站起身来,看到腰间的黄带子,唤了太监进来,要了一条腰带换上。
这样自在多了,省得让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