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江湖上最后的落日余晖,终究要沉入海底,再也看不见光芒。
岳红翎小门小户出身,又不像自己背着瞎子指引这样的上古缘法,靠着早年闯荡江湖得到的一点秘境机缘打拼到今日,真的了不起……更了不起的是,她初心未改,自始至终都是行侠人间,做着最让赵长河向往、却又诸事缠身做得很少的事情。
像她在替自己圆梦一般。
说是希望她的心能驻留下来,但赵长河从不愿宣之于口,那时候洗手作羹汤的岳红翎,还是不是自己梦中的岳红翎?
不知道……
赵长河只是默默输出回春诀,小心地替她愈合伤口,最后停留在心脏处慢慢调理。触手的柔软温润,根本没心思去感觉。
“圣、圣女?”几个伏路的小姑娘从草丛边钻出脑袋,惊诧地看着自家圣女跟丫鬟一样替人牵马的样子,而原以为被圣女带进帐的男人正抱着大家前些日子认识的岳姑娘,摸得舒爽无比,圣女那脸色臭得简直像是刚刚吞了几个臭鸭蛋。
“圣什么圣,剩余的剩吗?”思思没好气道:“别摸了,前面要到山寨了,外面可是有汉子们守着,你要让他们看见这模样吗?”
赵长河闪电收手,整个人把岳红翎包在怀里,看那模样是连受伤破损的衣服都不想被人看见。
思思愤愤然抽了下马屁股:“驾!”
三匹马冲进了山寨。
…………
喜洲镇上,时无定神色阴沉地看着帐中一群异族土司和自家的剑庐弟子:“谁能告诉我,岳红翎为什么会在大理?”
雷傲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能回答这句话。
刚刚傍晚,驻扎喜洲的宣慰使遇刺,人们都看见一袭红衣闪过,甚至剑庐弟子还交过手,被人跑了。
当剑庐全力在喜洲范围搜寻岳红翎的踪迹时,几个时辰后,身在大理的宣慰主使遇刺。
喜洲和大理再近,那也不是能瞬移的好吗!
实际岳红翎抵达大理的时间还更早,发动刺杀必是在黎明之前、夜色最深的时候。乱世书说的是岳红翎刺杀“事败被困,突围而走”,在突围的过程中大约是觑准了蓝天阔自以为得手的松懈机会,断然不计生死地反杀,这个过程必然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所以这是岳红翎傍晚在喜洲杀了人,马不停蹄地连夜穿过整个洱海赶到大理,在剑庐弟子的全力搜索之下一路策马狂奔都没有任何人发现,还能不需要考察时间就直奔一个合适的埋伏点,再以全盛状态进行一场对人榜十一的刺杀与反围猎的操作……
这岳红翎是神仙吗?
雷傲终于道:“你问我们,还不如问问你们剑庐弟子,之前交手的那个到底是不是岳红翎。”
剑庐弟子仿佛受到了侮辱,跳脚大怒:“你可以怀疑我们的眼睛,但不能怀疑我们对剑法的认知!那就是岳红翎的剑法,不可能有错!”
雷傲也怒了:“所以岳红翎其实是会分身术是吗!”
其实谁都知道必定是被人声东击西了,岳红翎对苗疆蛊术认知有限,在她心中最忌惮的人就是时无定,只要有人把时无定的心思牵扯在外,她就敢涉任何风险。
恰恰时无定不仅被一个不知真假的岳红翎吸引了,还被王道中吸引了……
这回出大事了,宣慰主使都被杀了,而且杀人的也是个夏人,一群密谋借由这种理由整合苗疆自立造反的人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了理由。
你传檄各族说,夏人宣慰使压榨咱们啦,反他丫的吧……人都死了你在说啥?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时无定冷冷道:“不管怎么办,先搜,把岳红翎搜出来,到时候三木之下,让她把祸水往谁身上引都可以。要么就找出先前的假货,不管对事情有什么作用,无论如何总比现在乱猜的有用!”
土司们纷纷站起:“只要她们还在苍山洱海,就不可能躲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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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