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平澜道:“那时候我早年被你爹打的伤早就好了,海皇那时反倒是虚弱的,才要用这种阴戳戳的办法……我以为我可以清除她魂海中的阴气……但最终知道,未达御境就是未达,我们对阴神的理解不是海皇可比,哪怕祂虚弱。”
“……失败了?”
“嗯。”海平澜平静地道:“我亲手杀了她……不是误杀,也不是被阴气搅乱冲突而死,是我主动下了手。因为我不能容忍别人顶着她的身躯过日子。”
夏迟迟:“……”
“海皇显然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狠,气急败坏地反侵我的灵台……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战场一直在我的灵台。”
“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可能会被全面占据,于是驱逐三娘让她离得远远的,那还可能留下一个种子?”夏迟迟奇道:“可你刚才说你让人格杀勿论……难道是海皇借你之口说的?”
海平澜淡淡道:“你想多了……为什么你幼时孤苦至此,却还能有如此温情的猜测?”
夏迟迟:“……”
“那个时候海皇正在我魂海之中撕扯,她却率众逼宫。换了你是我,也会怀疑她也和母亲一样被沾染,是过来帮海皇的。当然格杀勿论,留着过来杀我?”
夏迟迟叹了口气:“换了我是你,会下令生擒。”
“情况紧急且混乱,如果婆婆妈妈心慈手软,反倒要吃败仗。”海平澜淡淡道:“王国并不是非要她继承,我许诺给长空的,一样作数。”
夏迟迟有些讥讽:“你若只是想着王国的继承……那果然大家的脑回路并不一致。只为了那个的话,说白了你还可以再生一个,倒确实无所谓。”
海平澜并不辩解,只是道:“后来情况有了变化。我和海皇撕扯了小一年,我是下风的,但海皇却也知道如果强行要侵占我,祂的代价也很大。于是我提出称臣。”
“称臣……”
“祂从我魂海离开,我尊祂为神,给祂设庙,全民拜祭,扩散信仰,助祂复苏。这正是祂所需求的,于是一拍即合。”
夏迟迟失笑:“杀老婆的时候我以为你多有傲骨,终究还不是做了个儿皇帝。”
海平澜淡淡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祂固然复苏,积蓄了力量,我又何尝没有?”
“比如?”
“恰好当时有一批人跟着三娘走了,无意中反倒成为了你说的留下了种子,无论海上各国如何逐步沦陷,这一批人始终是不服的。当我暗中联络上,说明了始末,他们便成了我暗地里的尖刀。各国以为海盗劫掠,其实资源基本都到了我这里,表面上蓬莱一切都在海皇眼皮子底下,我做个儿皇帝连个修炼资源都受限,实则暗中积累了无数资源修行,一旦突破御境,那便是我反攻之时。”
夏迟迟道:“所以你突破了?”
海平澜不答,自顾道:“事情分几步走,第一步,祸水东引,驱虎吞狼。海上人口着实不多,各国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夏国一个大州的,祂的信仰之力发展受限,急于扩张。我便让海皇和王家搭上,既是让祂的重心开始向陆地转移,更便于我的暗中操作,也是让祂去和夏龙渊碰一碰。”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有了些古怪:“你知道么?前些日子,海皇与你父亲隔空交了一手。”
夏迟迟道:“知道。在崔王之战时。”
“那一手让海皇受了点暗伤,并且祂发现,自己居然好像不是夏龙渊的对手……”海平澜的语气十分复杂:“夏龙渊居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层面……”
夏迟迟面无表情。
海平澜回过神,笑道:“总之祂有点急了,若是不复苏全盛,顶不住夏龙渊,那王家所谓造反根本就是白搭。而在此时我又暗命海盗团四处驱逐赴海的渔民海商,祂本来信仰人口就已经受限了,这汤水都不让祂喝了,当然勃然大怒,命各国剿匪。而且同时还起意做本来不想做的献祭预案,在船上刻个阵,战争中的信徒伤亡就可以成为献祭给祂的养分,这是一点都不想浪费。”
夏迟迟听得出神:“那你又怎么暗中扯后腿?”
海平澜道:“原本海皇只是打算战争中的常规伤亡变成献祭养分,我让长空和千帆合作,把场面营造成一个陷阱,就是故意要让他们全部被献祭一样。同时提前劝降一个小国,在适当的时候透露这个献祭阵法给他,然后其他各国也必须留下活口逃回去,只要这事大肆宣扬出去,祂的信仰基础就会全面崩塌,不但复苏不了,反而可能反噬得更加衰弱。”
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我有我的盘算,祂也有祂的暗算。表面上召集各国剿匪,实际却提前用祂这些年慢慢培养出来的海族来突袭海盗团。我在这事上失了策,没有想过海盗团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暗地里却有人投靠了海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