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羽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求助地看向边上的“上古魔神前辈”。
赵长河微微一笑:“御境三重……真不愧是祂啊,聚集三十年,还是能养出这么强的力量汇聚。”
御境三重?凌若羽心中打鼓,压低声音道:“前辈怎么办,星河是假的,被抢就被抢了。但龙雀是真的啊,龙雀被它们带走了也是不行的!”
“没事,我看这会儿龙雀已经疯了,会让他们喝一壶的……”
凌若羽犹豫地看看手中阔刀,破刀正在发抖,显然愤怒已极:“我是糖葫芦……我是糖葫芦?”
那震颤越来越重,凌若羽根本握持不住,“嗖”地一声,龙雀冲天而斩,狂暴的血色刀芒怒劈苍穹魔脸:“你说谁是糖葫芦!”
魔脸:“?”
我没说你是糖葫芦啊……
似有龙吟声起,血色的刀芒化为龙首鸟身之形,直冲天际。
“你龙雀不过一把天品中阶的刀,凭你也想斩我?乖乖留下吧!”那魔脸长出一只手,虚空一握,似要掐住龙雀的脖子。
凌若羽抬头看着,紧张地捏了把汗:“雀雀……”
没发现身边的赵长河轻轻伸手,虚斩一记。
“轰!”上空传来恐怖的能量冲击,魔影四分五裂,凄厉的惨叫传来:“你、这不是你本身的力量,你为何似有主人在运力?”
龙雀狂笑:“杂鱼!还想捉我,去死吧你!谁是糖葫芦!谁是糖葫芦!”
阔刀一顿乱砍。
“嗖嗖嗖!”魔气四散逃逸。
假星河砰然爆裂,片片四散的碎片结成黑暗的天幕,所有魔气犹如坠入天罗地网,横冲直撞却再也无法挣脱囹圄。
魔气扭动嘶嚎:“夜九幽?这……这不是星河!”
虚空出现夜九幽曼妙的身形:“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看来这里只是个局,东海是真的……但你们以为我们毫无准备?你们引我们在此,又何尝不是我们引你夜九幽入局!”
夜九幽微微一笑:“那就准备呗……再度提醒你一句,当今三界早就是我们的。蝇营狗苟之辈济得甚事,只配被我们瓮中捉鳖。”
“你们以人命为局,枉顾苍生,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也好意思说是你们的天下?都给我动手!”
随着话音,所有魔徒架在宾客脖子上的刀剑猛地一动。
却愕然发现动不了。
虚空之中出现飘渺的身形,微微一笑:“这种事我都做两次了,你还不长记性。央央,我们动手。”
虎丘之外,埋伏已久镇魔司首座崔元央率镇魔司精兵悍将一股而入,虎丘之内唐晚妆骤然出手,里应外合只在顷刻之间,上千魔徒尽数擒拿。
凌若羽看着这片瓮中捉鳖的局面,也抽剑上前打算帮忙,却忽地一阵心悸。
豁然回首东顾,在不远之处的海边,天色骤暗,真正如夜般的威压降临天下。
“轰隆隆!”
巨大的剑影从海上缓缓升起,渐渐悬浮海面,又缓缓登临九天。
那巨大无比的剑型,覆盖苍生的压力,刚才虎丘剑池的假货与之对比简直就像萤火比之日月,一场拙劣的模仿秀。
海面上,三娘伸手握剑:“星河乖,蠢货已经被我们用假的引走了,跟姨娘回家。”
星河不肯动。
三娘皱眉。
虎丘那边的魔脸说得没错,真星河性情淡漠,不会随便跟人走。原本以为剑中无灵还是可以轻易拿捏的,想不到都无灵了还这么倔,那是一种本能的残留还是啥啊?
赵长河的两个娃,没有一个让人省心。
正这么想着,星河剑忽地一动,直捅三娘小腹。
那边被九幽所困的魔影也在此时说“真以为我们毫无准备?”
祂们确实早有准备。
生灵魔气、各类幻兽,可并不仅仅存在于陆地,在海洋深处不知埋藏了多少。
陆地上的布置被假剑引走,但海洋里潜伏的布置却从来未动。真星河脱离自有空间破界而出的刹那间,就已经沾染了海中魔气,形成了一种“夺舍”之局。
剑灵不在,当然可以用魔灵夺舍,从此真星河就是祂们的了。
很可惜祂们有准备,四象教更有准备。
星河偷袭的刹那,三娘小腹就出现了一片坚固无匹的龟甲。
刚刚“夺舍”尚未完全控制神剑力量的魔灵显然不可能突破玄武之防,反而被弹得一个趔趄,翻了几番。
魔灵并不和三娘纠缠,直破虚空冲向虎丘上空,试图去接应救援被九幽围困的魔脸。姑苏近海,大家距离本来就非常近,对祂们的速度来说,接应只需一瞬间。
与此同时,庞大的海面上终于露出森森黑雾,飞速汇聚一团,再度形成一个天魔之形。
上空火焰大起,流星火雨坠落,在虚空中凝成朱雀之形,冲着海上天魔呼啸而下:“候你多时了!”
天魔周遭海浪形成束缚龙卷,三娘持鞭立于龙头,笑嘻嘻地道:“按道理星河现世,长河苏醒。这时候长河刚刚从他的狗窝里睁开眼睛,想趁着这个时间差提前弄走星河,真以为我们都是看戏的?”
“啪”地一鞭抽了过去,天上火鸟呼啸而来。
海上天魔连聚形都没来得及,就被四象教两个尊者像抽陀螺一样玩弄在原地,只剩气急败坏地嚎叫。
真星河已经在魔灵驱使之下直奔夜九幽与魔脸胶着之处,眼见就要破开囚牢,天边剑芒再起。
星河是从东海往西,一片落日余晖从西至东,洒落长空。红衣身影如若孤鸿,飞扬九天。
凌若羽兴奋地握拳:“师父!”
“铛!”划破天际的剑尖准确地击中星河剑尖,岳红翎闷哼一声向后倒跌。
凌若羽的神情僵在脸上,她清晰地看见那个上古魔神前辈突兀地出现在师父身后,伸手揽住了师父的腰。
师父回眸看了看男人的脸,几乎从来绷着脸不苟言笑的俏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意:“玩够了?”
“玩够了。”上古前辈回答。
凌若羽再度石化,有点要裂开的迹象。
岳红翎被击退,星河剑同样也不好受,正向地面掉落下来。一只白玉般的纤手骤然浮现在虚空,就要一把抓走星河。
凌若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上古前辈一把抓起龙雀,冲着那只纤手跃劈而去:“老子等到这时候,本以为要阴天道,想不到最终还得是你。臭瞎子给我站住!”
“那是什么!”地面上有人惊呼:“那是不是神佛俱散?”
“是,我见过血神教薛教主用过此招,当是神佛俱散无疑。”
“那人影是?”
“龙雀自己的意象吧?”
意象个屁。凌若羽呆呆地看着上空,所有困惑豁然而解。
“砰!”夜无名的手来不及去抓星河,只得回拍在龙雀侧边,交击之中,星河已经落入下方。
上空传来赵长河的声音:“若羽,接剑!”
凌若羽懵然:“我?”
星河剑连玄武尊者都不鸟,我这小卡拉米敢去握它,还不被砍成十七八片啊……
但手上动作依然比脑子转得快。那边赵长河不是夜无名的对手,被一掌拍飞。夜无名正待取剑,已有少女飞跃而起,一把握住了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