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夜九幽笑嘻嘻：“那你舌头叩个关。”

如今姐妹合一，她们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了……只不过如今的定义权实际在夜九幽手里，不是她夜无名……她已经拱手让出去了……

赵长河心中软软的，暗道之前那三十年里，夜九幽也有多次这样替自己擦拭吧……

“你真不懂假不懂，这叫香津暗渡，玉液相缠，效果会更好的……”

“你先我先？”

她摇了摇头，不去扯这个话题，转而道：“能说这么长的话，你伤没事了？”

因为这一刻她是夜无名。

此前一分为二的状态下都能各自达成伪彼岸境界，只是因为都不完整所以始终卡着这一层突破不了。然而从赵长河到她们本人，内心都并不认为非要融合才是跨过这道坎的唯一方案，都在积极谋求自己突破的可能。

仅仅唇对唇的渡气还好说，这种是会有感觉的……而现在这副躯体的感觉也就是她的感觉。

赵长河叹了口气：“与人同归，终究是最无退路的选项，我不知道夜无名为什么总是要这么选择，感觉像自己不想活了似的。但我们只要还有别的选择，就不该这么想……夜无名的事终究是此界要事，牵涉广大，不是男女事能概括的。”

他迷茫地分辨了一下，才醒悟这不是夜晚，而是夜宫。夜宫之中历来都是黑夜，天上群星既是夜无名道途的象征，也是她观测命运仪轨的依据。

这是伤势有所好转的标志，神魂有了一定程度的苏醒。

不过看上去夜无名的心很乱碍…以至于连夜宫里其实还有一个能照顾爸爸的凌若羽都忘了。算了，偷偷传念，让丫先去打酱油。

之前没感觉到，是因为正在擦麻痹的地方。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擦了挺久的，擦得如此专注，都没注意到他醒来。

她微微坐直身躯，轻抚赵长河不自觉皱紧的眉头，将它抚平，继而定定地看着他平静睡眠的样子，低声道：“我认识他的时间，都没有看着他这样因伤沉眠的时间久。”

见她沉默，夜九幽忽然道：“我们感悟彼岸，都是需要入定的，可又需要有人照顾长河。既然不让她们来照顾，那我们轮流。”

“首先，长河伤势未愈，只算暂告一段落，后续还需要继续治疗。如果你我分离，彼岸境界或许就此跌落，治疗效果也会变差……所以是否要此刻分离？”

夜无名道：“输入能量抚平伤势，滋养身躯便是。”

只是这“救回来”还“不落后遗症”，属实没那么容易。单是化解他体内残余的天道之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别提还需要把受损得像块破布的身体恢复如初，起码短时间内不太可能。

夜九幽冷冷道：“所以你……会做么？”

“其次，你我保持这种状态，有利于各自感悟彼岸，说不定分离之后也能分别突破。此刻草草分离，是否可惜，你自己判定。”

这回轮到夜九幽惊诧莫名：“你向我道什么歉？害了我男人？”

正这么想着，就感到身上有知觉的位置传来清凉感，勉强转眼去看，却是夜九幽安静地坐在身边，正用湿巾替他擦拭。

赵长河这次伤重是为了谁碍…于情于理她都该配合帮赵长河疗伤才对。

就是要让她伺候伺候男人，看她还装不装那副夜帝的臭面子。

大家虽然没有心灵相通，可毕竟此刻神魂交缠，思维太过凸显的话就很难瞒过对方的感知。夜九幽眼珠子转了转，吻着男人的唇传念：“难道不像吗？”

夜九幽沉默片刻：“其次呢？”

虽然很想看夜无名这副傻逼样子吧……但与赵长河其他女人不一样，这個会让她感觉到很强的醋意，很不舒服。

夜九幽：“……”

夜无名有些惊诧地看了夜九幽一眼，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会从维护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

“呵……”夜九幽不置可否：“你知道怎么照料这种病人么？”

夜九幽微微一笑，入定去了。

精分……夜九幽咀嚼着这个词，听不懂，但语境下能勉强理解：“这就是赵长河心中对你特殊的原因？”

“两次都是因为你。”夜九幽低声问：“他到底欠你什么了？”

有时候夜无名都必须承认，即使没有任何干涉，也有“命运”的概念始终在冥冥生效。比如这三十年醒转之后，赵长河受到时光方面的触动感悟是最深刻的，洛川的技能恰恰落在赵长河最有领悟的方向上，导致扛个严实。但凡换个没这么精研的方向，说不定都已经死了。

有点麻烦……

是了。此界由我定义，这才是真正的天道，也是真正的彼岸。

其实刚才哪怕一直在互怼，双方的心神也没脱离赵长河的身躯，两人都能感受到他躯体的破败不堪，以及岁月侵蚀的痕迹。

这姐妹真的不一样了……夜无名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又忽地掠过很早以前赵长河与夏迟迟的过往。

夜九幽很快感觉识海内的挣扎拉扯一下就没了，头也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凉之意从体内滋生，通过自己的唇舌渡进赵长河口中。

眼睁睁地看着夜九幽亲了下去，竟连阻止都阻止不了，识海之中死命反抗拉扯，却如何拉得回来？

可怜夜无名憋着脸，神魂都微微有些发抖。

夜无名抿了抿嘴，终于道：“没办法？怎么就没办法了？又为了夜无名，才没办法吧？”

夜无名醒过神，认同：“可以。”

好在内视可见，外力残余已经被驱逐得很干净，自身伤势也正在慢慢痊愈，可见得到了妥善的善后处理。但还是很严重，严重到了身躯很多地方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已经彻底麻痹瘫痪，五脏六腑也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夜九幽已经叩关而入，反正她和夫君光明正大。

夜九幽亲吻渡气了一阵，直到渐渐将天道残留力量驱逐殆尽，赵长河痛苦的轻哼终于渐渐平息，进入安稳睡眠。

洛川试图做到的也是这一点，定义此界的一切，生灵的命运不过是其中很普通的一项罢了。

如果当初夏迟迟没有丢掉匕首，赵长河回身而斩，那么从此不信任任何人的必将会多他一个。

夜无名终于道：“两个问题。”

同时传念：“我不管你怎么想，我的夫君受伤了，我必须给他疗伤。伱要么配合疗伤，不想配合就自我封闭，别在这扯后腿，还是人吗？”

你们的相识比我早多了。

“夜帝高悬于天，神灵当久了，竟不知我在问什么。”夜九幽有些嘲讽：“他此刻浑身血污，形貌狼狈，衣物结在痂里，需要有人清理。并且他受伤如此，已经无法不染尘埃，无论是体内分泌还是外部尘泥，都需要日日有人擦拭。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这么做了三十年？”

“你在那脑补个什么？”识海中传来夜无名咬牙切齿的声音。

夜九幽沉默下去，良久才道：“认识长河之后，我才知道世上确有能让我把后背托付的人，在此之前我的想法和你没什么区别，还会更极端。所以你的抱歉应该对他说，因为你们的相识比我早多了。”

这不是夜无名想要的答案……但也知道当他以为对话的是夜九幽时，大概只能这么说吧……

“哪来的歪理？疗伤是靠的对应的能量，岂是这种玩意儿？”

夜无名：“……”

夜九幽盘坐下去，闭目道：“本来想学央央对飘渺那样，让你无奈暧昧……现在我改主意了。我一刻都不想你用我的躯体和我的男人发生什么，现在你我应该做的是趁着他还没醒的时候，设法分离。”

夜九幽的传念还在继续：“动啊，怎么不动了？不是说你主动疗的伤，不是被强暴的小姑娘吗？”

传念未落，夜无名已经感受到了夜九幽让出了部分身躯控制权，于是那和男人相吻的感觉更明显了，完全就是自己在吻。

夜无名：“……”

现在夜九幽说需要什么暗渡，说需要什么交缠，那就是真需要。

赵长河道：“当然有事，擦擦那里，我得感觉一下那里有没有出事……这很重要。”

夜无名手上一顿，傻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