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还不满周岁，胸骨正中切口太小。”隔着办公桌，时瑾将ct片推过去几分，指着上面的阴影处，“肺循环已经出现了淤血，在手术台上出现心力衰竭的可能性很大。”

时瑾戴了手套，接过，将针筒注射器里的空气往外推了推，他往前一步，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按在了病人肩头。

“那你为什么抽？”

“以后离她远点，很危险。”那人顿了顿，把玩着手里的刀，“知道吗？”

真的很像时瑾。

“味道好吗？”是女孩的声音。

萧林琳：“……”

气氛一度尴尬，啪嗒，门响了一下。

“姜九笙。”那人说，“还敢碰她吗？”

除此之外，简成宗想不起来那人的脸，也想不起来声音，只记得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很漂亮的手，拿着细长的刀，动作缓慢又优雅得割开他的皮肉，找到了他左手的手筋，切断。

“抱歉，我不习惯和人共餐。”

姜九笙回病房后，小睡了一会儿，做了个梦，是个稀奇古怪的梦，昏昏暗暗的，看不到梦里的人，只有声音。

小护士感恩戴德地把手里的注射器递过去。

“时医生，病人不配合，镇定剂注射不进去。”小护士眼都急红了，这位病人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被注入了麻醉剂成分，正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

“叩——叩——叩——”

萧林琳将落在时瑾脸上的目光稍稍移开：“如果不手术，心房血氧供给不足，患者随时可能会死。”

病床上狂躁的人突然就安静了，瞳孔放大，盯着时瑾那只拿着针筒的手，目光涣散。

他不建议手术，那基本，动不得刀子了。

萧林琳拿了资料起身，没有了半分平时的强势，倒更像个邻家的小姑娘：“我请吧，为了答谢时医生替我解惑。”回头看徐青舶，“徐医生也一起？”

口吻熟稔又亲昵。

他总是这样，有风度，却也有风骨，不会冷言冷语，却拒人千里。

以至于现在，简成宗看到手好看的医生，或者是姜九笙，就会本能地做出应激反应，神经外科医生建议——转精神心理科。

“别乱动。”时瑾看了看针头，声音淡淡的，“会很危险。”

恐怖至极，却毫无头绪，像噩梦一样……

徐青舶是医院出了名的丛公子，自然不会拒绝相邀：“美女请客，自当相陪。”

屋里另外两人一同朝门口看去。

萧林琳浅笑端方：“我明白了，谢谢时医生的建议。”

女孩趴在少年身上，去抢他的烟，他笑着躲开，抱着她哄：“笙笙，别碰，对身体不好。”

简成宗的病房在同一楼层的最里面，正闹得凶，东西砸得到处都是，病人精神极度狂躁，今早刚送进医院，体内的致幻药物还没有完全排出，根本压制不住。

一把细长的刀突然搁在了他左手臂上，冰冰凉的，摩挲着皮肤。

“我来吧。”

时瑾说：“不客气。”

上午，简成宗先转了精神心理科，后转了病房，是主治医师的建议：要想早日正常，请远离刺激源。

时瑾抬头，浅浅一笑：“笙笙，你来了。”

“我不建议手术。”时瑾看完检查结果之后，直截了当地说道。

姜九笙有些尴尬，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并非有意偷听。”走近了才听见里面有人说话，鬼使神差就没挪开脚。

时瑾走到门口，神色温和：“没关系，有事吗？”

姜九笙正色，说：“上次你请我吃了早饭，礼尚往来，我助手做了排骨，味道很好，本来想请你尝尝。”既然他不习惯与人共餐，也就只能——

时瑾眸光微微明亮了些，带着笑意看她：“能等我一下吗？我需要先洗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