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完,眼神亮了,朝后看去:“七哥。”
相府公子梵尹做东,今日约了几位天家王爷品茗射箭。
她崩溃,大喊:“容历!”隐忍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彻底崩断了她的神经,她红着眼歇斯底里,“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她乌尔那佳·莺沉可以为你做的,我都可以,她不能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我不行?”
宫宴散后,她去了一趟皇后宫中。
她想要乌尔那佳·莺沉的命,可他呢,单枪匹马赴了凉州,去替她杀了一条血路出来,三万守军都死了,独独留了乌尔那佳·莺沉一个。
说话的是个十三四的少年,穿了一身明黄的袍子,少年生得唇红齿白,好不意气风发。
后来,华卿也如愿进了历亲王府。
“陛下是来发落臣妾的吗?”
此话一出,贵女席间的女子抬了头,朝臣之首的丞相也抬了头,还有帝君身侧的孝尊皇后林赫拉氏杯中的酒都抖了抖。
梵尹笑,戏谑:“怎么,瞧上了?”
是丞相府的大公子,梵尹:“在看什么?”
真够简短呢,连理由都懒得找了。
她踌躇着,还是走上了前,用绣了名字的锦帕去擦他的手。
论皮囊,她是大楚的第一美人,论聪慧,她及笄便书了一首天下赋,闻名三国。
宫人道:喏。
这一天,还是来了。
此地是丞相府。
她抬眸,说:“华卿有一心上人。”
天家十二位王爷,也就历亲王敢这般同天子说话。
她立马从榻上坐起来:“父亲与兄长呢?”
她第二次见容历,是在马场,那时,他被一位公子打下了马,一身白衣沾了尘土,他下马之后,朝河畔的桥头走去。
崇宗帝的第一位皇后出自太傅府,也是容历的生母,逝世了十多年,林赫拉氏是崇宗帝的第二任皇后。
宫女泪眼婆娑:“相府上下全部下狱了,三日后,”慌慌张张地哽咽,“三日后,于市井问斩。”
少年不服:“三哥!”那玉佩可是父皇赐的!
被唤作三皇兄的男子抱着弓箭,剑眉星目,笑得温文尔雅:“我如何耍赖了?”
是她殿中的大宫女,脸色惨白,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支支吾吾道:“丞相府被……被抄了。”
“掷!”
“三皇兄,你耍赖。”
三皇兄依旧笑得好似没有脾气:“你可说了不能?”
白衣男子弯弓,一箭射出,穿了五枚铜钱
“娘娘。”
她是一顶轿子从侧门抬进历亲王府的,没有拜堂,没有饮过合卺酒,是他三年都未宠幸过的妃子,她谋了这么久,求了这么久,他却连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给过她,或许,大楚的史书里都不会有她一笔。
有什么是她要不起的。
“姑姑。”
“太后已经被陛下囚禁在芳宁宫了。”
她有一心上人,初见后,便魂牵梦绕,朝思暮念。
她回,目光灼灼:“历亲王,容历。”
第三次见他,是在宫宴上,圣上为周游诸国的胞弟朝阳王接风洗尘。
一身白衣,模样画里似的,赏心悦目得不似真实。
他应该是刚从西北回来,七日前,他出宫去见他的心上人了。
这时,殿外的宫人通报道:“陛下到!”
她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话,只见轮廓。
朝阳王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瞧过去:“丞相府华卿?”
容历回头,目色浅淡,只道二字:“无碍。”
少年恼红了脸:“你怎能射两支箭!”
她仰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大笑,笑着笑着,痛哭流涕。
一旁,广亲王顺口便接:“京中的贵女今日也都来了,老七可有中意的?”
帝君左侧第一位,落座的便是历亲王容历,不按长幼,他是帝君最喜爱的儿子,是先皇后的嫡子,自然位置尊贵。
龙生十二子,帝君最偏爱的便是这已逝文筝皇后的嫡子,市井有言,惊才绝艳公子无双,乃天家七子。
到底是闻名大楚的皮囊,好一副美人骨啊。
崇宗帝笑道:“是该纳了。”
身为女子,本该矜持,只是,她这时忘了老嬷嬷教诲了,鬼使神差地道:“那白衣的公子是哪家的少爷?”
她是什么东西?
梵尹瞧了一眼已走远的白衣公子,同胞妹道:“那是天家的七王爷。”
少年气结,没留神,腰间的佩玉已被三皇兄夺了去,他还兴致好,捏在手里把玩:“这块玉佩可就归我了。”
他似乎兴致缺缺,拂了拂衣袖:“走了。”转身,微微勾唇,他浅笑着,一池芙蕖霎时失色,不及他眼里三分颜色。
死都不让她死得痛快舒服。
他瞧了一眼地上的帕子,边角上用嫩绿的绣线绣了两字闺名,他道:“你的兄长不在这个马场。”
好生清俊,君子如画。
“娘娘。”
“莺沉。”
“莺沉。”
“莺沉!”
手臂被人晃了晃,林莺沉从梦里醒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