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姐说你四岁就看孙子兵法,”萧荆禾靠着车座,稍稍仰着头,笑了,“果然没有白看。”
“所以,你用林莺沉来引他出来?”
每一步,都掐算得精准无误。
又认错。
“尸体呢?”审讯的警察问。
起码有一个连,排爆的、特种的、武警的,丫的,全是牛人,他都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他便将计就计了。
林莺沉没了力气,坐在了地上,哭哭笑笑。
他说着,就笑了。
“抓到了,蒋队。”
她皱眉:“不是气这个。”
“什么关系?”
“张医生是她的生父,至于她怎么看到那些治疗记录的,就不知道了。”
他这样小心翼翼,萧荆禾都气不起来了,闷声闷气地:“我不喜欢你什么都瞒我。”好比今天这件事,她到现在都云里雾里。
江裴嘴角的笑收了,目光倏地一抬,亮得像在里面点了一把熊熊烈火:“她们不是喜欢红酒吗?我就把她们挖掉内脏,剁碎了,混着红酒一起煮,熬得很浓稠很浓稠,拿去喂狗了。”他瞳孔放大了,后背蹭着椅子上上下下地动,面目狰狞地发笑,“狗都不吃呢。”
“哦。”
爱而不得,便成疯成魔,女人的嫉妒心,当真比千军万马还可怕。
蒋队激动和操蛋的心情并存,也很焦急:“人呢,死没死?”
容历继续顺着女朋友:“嗯,她是坏女人。”
她把手收回去,不让亲:“不要听理由。”
容历还真天天带着。
蒋队抹了一把大太阳晒出来的汗,本来就黑的脸更黑了:“你他妈到底背着我们警察查了多少事情?!”
也就是说,林莺沉看到了她心理咨询的档案。
她戳了戳他脸颊,左边两下,右边两下,然后,就没原则地原谅他了。
他左手食指的指腹摩挲着右手虎口上的痣,有一下没一下地:“她们怕那些男孩会乱说,专门挑年纪小的,七八岁最好,身体也嫩,要是不听话了,她们就会用高跟鞋教训,又不能被人看到伤口,就挑最私密的地方踩。”
萧荆禾哭笑不得:“你上一世不是皇帝吗?怎么一点九五之尊的架势都没有。”
他往后仰了仰,手腕上的手铐被拖着往后,在桌面擦出刺耳的声音:“后来我在她们的红酒里加了老鼠药,四个女人,都喝死了。”
她点头,身上还穿着消防的防护服,面料不透气,很厚,脖子上全是汗,被热得通红。
她本来想剪短头发,容历没让,她当时便在他口袋里塞了个皮筋,说必须天天带着。
容历平铺直叙,淡定而从容:“不是,我安排的。”
小召说:“全招了。”
他瞳孔阴沉沉的,可目光却是烫的,似乎说到畅快的地方了,他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贱女人都死了。”
容历看着心疼,用手背给她擦了擦汗:“有什么问题,我晚点会去警局做笔录。”
帝都容家的六公子,别说一个连,搞来一个师也不奇怪,他不仅有势,还有钱呢,多大手笔啊,京柏城五楼起码四五十家店,说停业一天就停业一天,没有几千万损失,几百万总去了吧,哦,有钱有势就算了,还有脑子,高智商罪犯不也栽了,别嫉妒,造物主就是这么不公平。
“还不知道,江裴在监控的盲区,只拍到了一只手,虎口有痣,不过能确定一件事。”容历娓娓道来,语速徐徐,“林莺沉可能认出凶手了。”
他倒没想要林莺沉的命,消防总队的人来得快,他的人也在五楼,林莺沉死不了,可到底是当了他的鱼饵。
江裴落网后的第二个小时,刑侦队就审了他,差不多同时,容历过来警局录口供。
蒋队深吸了一口气,可火气硬是没压下去:“你又不是刑警,怎么能私自行动?!”至少跟他们警方先通个气啊!
萧荆禾反问回去:“你不知道我气什么?”
萧荆禾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然后推他:“仔细想想,也不算无冤无仇,她当我是情敌,说到底,是你的桃债。”
“如果是别人,我不赞同,可是林莺沉,”萧荆禾想了一下,“她活该。”
“你做完催眠之后,我去调了那次事发地点附近的监控,拍到了你说的外卖员,我怀疑凶手跟你在同一个小区,就去做了人脸比对,不过监控画质不清晰,比对不出来。”容历说。
林莺沉张了张嘴,却顿了很久,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唇微微发抖:“是容历。”她脚上还穿着那双不合脚的红色高跟鞋,一瘸一拐,吃力地走上前,她语气嘲讽,还有不甘与愤恨,“你不是消防员吗?你不是专门抢险救人吗?那你不知道吧,是容历把我推出来做诱饵的。”
她在指控,容历如何心狠手辣,如何机关算尽,如何良心泯灭。
林莺沉心机多,可到底比不过容历城府深。
蒋队睨了他好几眼:“那怎么还这个表情?”一副‘怕怕’的样子,真是怂唧唧的。
啊?还有这事?!他居然不!知!道!
他扭头,看容历:“楼下的排爆专家你请来的?”
还有一个问题,她想不明白:“那为什么江裴最后绑的人是林莺沉?”林莺沉故意约在了京柏城的二楼,签售会对面,时间也算得刚刚好。
手被容历握了一下,她偏过头去,就看见容历眼里迅速暗下去的阴冷。
她抬手,端着容历的下巴:“嗯,你要敢算计我,我就买榴莲给你跪。”
“她自己暴露的。”容历帮她耳边碎发别到耳后,同她说,“林莺沉跟我说,她是定西将军。”
人啊,怎么总喜欢把标准装在手电筒里,光照别人,不照自己。
可为什么江裴和她错开了?
他点头,很坦白:“他盯上你了,留着后患无穷,我必须尽快抓到他。”
容历又抽了张湿巾,擦了擦她的手指,然后捧着亲了亲:“我是怕你危险。”
“你去心理咨询室,江裴也跟去了,那件事,除了警方和我没有别人知道,他那么清楚你的行踪,只有一种可能,他在你身边或者警方那边安了监听、监视装置。”容历用手背碰了碰她脖子上的温度,已经凉下来,便把车里的空调调高了两度,“我找霍常寻查了,你的手机被动过手脚,还有蒋队下面的一个警察,手机也被监听了。”
萧荆禾哑然失笑。
行,这点他没话说,可是——
如果不是她先算计,容历也不会将计就计。
“萧荆禾。”
她心想,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孤儿院那几个贱女人,平时就喜欢聚在一起喝红酒,做指甲,然后边听音乐,边猥亵院里的男孩子。”
认错倒认得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审讯的两个刑警,都忍不住打哆嗦了,毛骨悚然。
那个案子蒋队有印象,四个被害人,都是女的,只找到了残肢,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找到尸体,当时汀南的刑警查了很久也没查到什么,谁会想到,作案的会是孤儿院的人,那一年,江裴才九岁。
新年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