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纛迎风飘扬的瞬间,完颜宗峻就激动起来:“那是敌军主帅,游弋十几天,总算找到像样的猎物了!”
郭药师却心有余悸:“五太子,敌帅在此,恐有埋伏。”
完颜宗峻说:“辽兵伏击我多少次了,可有一次成功的?护驾军天下无敌,不惧怕任何敌人!”
这厮胆子大,同时还心细,莽也是要讲战术的。
他让郭药师和另一名金将,率领普通骑兵前去射箭,甚至是近战厮杀,最大可能的扰乱敌人。自己则把一千护驾军分成三拨,寻找时机进行梯次冲锋,若是战斗不利还能交替掩护撤退。
严苛的军令,精良的装备,悍勇的士卒,可以保证护驾军败而不溃,且不会受到太大损伤。
经常是交替掩护撤退之后,又重新组织战斗,把追来的敌人给反杀得大败!
吴璘晚年回忆,说跟金人一打就是一天,指的便是这种超级精锐。仗着有精良铠甲和战马,败而不溃,且战且退,稍作休息,结阵又来,反复厮杀,让人恶心且恐惧。
“举枪!”
荣大喊,哨声吹响。
郭药师跟另一位金将,奉命率军冲锋。
却见敌军主帅退到侧方,跟那里的骑兵汇合。而正面的敌人却很古怪,明明有战马,却下马站在地上,手里还举着奇怪的棍子。
这八百多火枪手平时装逼的时候,锁子甲穿在里面,把丝绸穿在外面。
真正作战的时候,却是内穿丝绸,外面穿锁子甲。
距离大约一百米就陆陆续续开枪,然后立即上马撤回去。
“砰砰砰砰……”
一顿枪响之后,高速奔跑中的敌人,约有五六十骑被击中,有些是战马直接中枪。
这次用的是铁弹,比铅弹更具破甲能力。
什么声音?
完颜宗峻只听到一阵响动,然后敌阵飘出些烟雾。
郭药师正在冲锋当中,手里拿着弓箭,准备再跑一段就射。
奇怪的声音让他心生警觉,连忙勒马减速。
另一侧那个叫卜骨碌的金将,却还在带兵加速冲锋。
“轰轰轰轰!”
邓夏挥舞令旗,六十门虎蹲炮,每门装填二十五枚霰弹,一千五百颗小型铁弹天女散般飞出。
距离最近的金国骑兵,不过五六十米而已。
他们正准备射箭呢,铺天盖地的霰弹飞来,稀里糊涂就有大量骑兵倒毙。
那个叫卜骨碌的金将,身上中了两弹,战马中了一弹,当场死得不明不白。
郭药师的运气极好,居然屁事儿没有。但他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因为身边好多骑兵倒下,这厮早就放缓了马速,掉转马头直接选择开溜。
在炮击之后,邓春、杨云、俞典三人,立即率领轻骑射箭并冲锋,朝着那些被炮弹打乱的敌骑杀出。
朱铭领着陈子翼的二百八十多重骑,耿仲年领着一千多河北骑兵,依旧静止不动站在原地,随时准备跟完颜宗峻的护驾军交战。
荣的火枪手正在重新填弹。
“好恐怖的虎蹲炮!”陈子翼看得头皮发麻,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六十门虎蹲炮齐射的场面。
自己遇上了该咋办?
陈子翼觉得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尽量远离战场,二是顶着炮弹冲过去。
连续遭遇火枪和火炮射击的敌骑,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现在又被邓春带着三千骑冲杀,顿时惊恐无比的选择逃跑。
完颜宗峻有面甲遮住脸部,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面甲之下的那张脸,其实已经目瞪口呆!
这厮也是悍不畏死,遇到自己无法理解的武器和战法,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冲上去接应被杀败的友军。他有脑子的,此刻敌我双方已混战在一起,敌人那恐怖的武器不可能再发动。
朱铭放下望远镜,拉下面甲和顿项说:“吹号,举旗,让邓春撤回来,荣前往射击。”
“呜呜呜!”
正在追杀敌骑的汉羌轻骑兵,听到号角声纷纷勒马止步。
长时间训练的效果显现出来,这三千骑兵已能做到令行禁止。
汉羌轻骑兵撤退的同时,荣的八百多火枪手,已经填弹完毕上马等待。他们接到号令,立即骑马奔向侧翼。
完颜宗峻成功保护友军脱险,本待撤军回去研究敌人战法,却见八百多穿着链甲的“骑兵”冲来。
冲到几十步内,齐刷刷翻身下马——坐在马背上起伏不定,火枪准头只会更差。
与此同时,耿仲年带着千余河北骑兵,绕向完颜宗峻的侧方。
朱铭和陈子翼,带着具装骑兵缓缓前进。
“砰砰砰砰!”
荣的八百多火枪手,开枪之后立即上马,骑马拉开距离再次下马填弹。
完颜宗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打了,正常情况冲就了事儿。他率领的这种金国精锐,遇到吴玠的大量床子弩都敢冲,被射得人仰马翻依旧败而不溃。可眼前这两种奇怪武器,比需要大量人员操作,而且填装速度缓慢的床子弩更难对付。
而且这一千护驾军,连人带马都穿上铠甲,战马承载重力跑不快,只能且战且退而走,直接开溜是逃不掉的。
且战且退,就等于反复挨枪子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