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不应该啊!
朱铭无法理解范琼的愚蠢行为,范琼也搞不明白朱铭的思维模式。
在押付大牢的路上,范琼又看到一群士兵,如狼似虎般冲进赵野的宅邸。
“完了,全完了……”范琼喃喃自语。
连副宰相赵野都要严惩,更别说自己这个武将。
赵野靠攀附蔡京、王黼上位,跟着蔡京的时候,他职位不高没法犯下大恶。但在王黼手下,赵野却是迅速高升,许多脏事都由他经办,在东京城内早已臭名昭著。
而且得罪了好多候缺官员!
当时王黼做宰相,但凡想要获得实缺,就必须给王黼的党羽送礼,而赵野恰恰又控制着吏部。
昨天下午,朱铭派兵抓捕王安中之后,表明了对前朝旧臣的态度,立即就有几十个官员跑来举报赵野。
不仅仅检举他勒索官员钱财,还扯出一摊子烂事儿。
处置结果跟王安中一样,本人斩立决,亲属抄家流放川南。
川南遍地蛮夷,正好缺乏汉族人口。
大理寺狱中,赵野跟王安中关在一起,都沉默无语没心情说话。
王安中毕竟被多关押一宿,更适应自己的处境,过了良久终于开口:“你且猜猜,还有谁会进来?”
赵野想了想:“白时中吧。他借着进献祥瑞,这些年捞了不少,还敲诈勒索地方官员。姓朱的处置咱们,多半是军资不够用了,知道你我家里都有钱,不但可以抄家补贴用度,还能杀了咱们以泄公愤。”
“白时中确实有钱,东京城里比他富裕的没几个。”王安中点头道。
赵野讽刺道:“阁下也不遑多让,听说在燕山府一次就捞了四十万贯。换做是俺,绝对没恁大胆子。外有金人虎视眈眈,内有郭药师环伺在侧,这都敢把救命钱全部贪掉,亏你当初还能活着回东京!”
王安中叹息道:“幽州残破不堪,收不起来赋税,只能从朝廷支移当中捞取。咱也是没办法,总不能不过日子吧?”
“若非你坏了幽州局势,恐怕金人都不能顺利南下,”赵野咬牙切齿道,“我大宋君臣沦落至此,皆是拜你所赐!”
“与我何干?”王安中辩解道,“以郭药师之跋扈,迟早要背叛朝廷。”
就在此时,一个狱卒端着饭菜进来:“王安中,给你加餐了。”
王安中看到饭里有肉,顿时惊恐道:“不是说三日之后问斩吗?怎今日便吃断头饭?”
狱卒说道:“俺怎晓得?许是上头等不及了。”
“我不吃这饭,我不吃这饭……”王安中吓得连连退缩,随即又喊,“我要检举立功,我知道好多人的龌龊事!”
狱卒居然早就准备当即拿出笔墨纸砚:“快快写下来。”
赵野在旁边笑道:“你检举再多人,也是难逃一死,何必费那等功夫?”
“总有一线生机的。”王安中趴在牢房里,浑身颤抖着研墨。
这两位交流案情时,王禀已经开始遣散东京将士了。
三万东京兵,分别驻扎在好几处营房。
先是勒令各部比武,选送来数百最能打的壮士,接着每人发一斗米直接遣散。
谁敢闹事,这一斗米也拿不到!
真正难搞的是外地那些勤王兵,因为东京兵可以当天就回家。
张叔夜已领到新差事,他把各部将领都叫拢来,除了宋江、孙列等匪寇,还有魏恭、李治平等乡兵首领。
“朱元帅让俺带兵回山东,协助张镗在山东剿贼,”张叔夜对众将说道,“朱元帅不满山东兵军纪奇差,此次城中混乱便有无数山东兵趁火打劫。朱元帅说,以前的事他不予追究,今后若再犯军纪定斩不饶。”
魏恭、李治平的军纪相对较好,早就看不惯宋江和孙列,他们两个趁机上眼药。
李治平说:“俺一定约束士卒,今后对百姓秋毫无犯。”
“若有人侵扰百姓,不用张帅动手,俺就将那厮正法了,”魏恭看向宋江,“就是不晓得,有些人能不能做到?”
宋江连忙表态:“俺一定从严治军。”
张叔夜继续说:“你们四人,每人只许留三千兵,我也只能留三千亲兵,山东兵额总计一万五千人。其他老弱皆要裁汰,愿意留在京畿的,可就地安置分配田产。想要回乡的,也可随军回乡。只要自愿离开军队做百姓,官府都会给予田产和种子,五年之内免除一切赋税!”
孙列问道:“军将若是离开军队,能否去做官呢?”
张叔夜摇头道:“不准做官,但可多分二十亩地。若留在京畿耕种的光棍汉,朱元帅还会帮忙娶妻,今后有妻有田免税五年,那日子必然过得极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