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连个洒扫妇人也没有？”老白员外颇为嫌弃。

“也行，多生点吧。”白崇武说。

“什么叫早点生孙子？”白崇文怒道，“俺还能生儿子，多生几个出来，总有一个能做大官！”

老白员外突然来了兴趣：“皇宫里的饭菜，可是顿顿山珍海……算了，以朱相公的简朴，肯定没那昏君吃得好。”

“做侍卫有何难的？”白崇文不屑道。

而今更是脱离军事系统，彻底转为朱铭的东宫官员。

一番寒暄闲聊，外人陆续离开。

只剩自家人之时，老白员外忍不住吐槽：“也不赐宅，也无侍女，还恁晚回家，伱这官做得还不如在县衙时。”

“那便去住太平兴国寺的僧舍，”老白员外对儿子说，“你祖母就信佛，俺却帮她住住。”

白崇武面带得意之色：“品阶不高，正六品而已，太子少詹事。但东宫的实职官员，就属俺最大。除了大元帅府管不着之外，其余一切出入东宫的公文，都要由俺来亲手负责。太子让俺自己选，若是选择外放，至少给一个知州做，还说政绩合格便一路顶格升迁。”

“粮食管控限购，宫里自也不富裕，”白崇武说道，“太子郎君的餐饭，跟在襄阳时没两样。平时还跟俺们一起吃，一边做事一边吃饭。别看俺是东宫官，却也经常跟大元帅府有来往，近段时间还在跟户部接洽。具体事务，爹就不要问了，这个不方便说。”

行不多时，已至袄庙。

当晚聊了许久，白崇武把父兄送去太平兴国寺，选了几间精舍暂时安顿下来。

可别觉得太寒酸，太平兴国寺的精舍，以前是用来接待外宾和权贵的。

白崇武笑道：“陛下已派人去洛阳，查看那里的宫室情况，明眼人都知道肯定会迁都。在东京赐宅有何用处？要赐便等着洛阳的宅邸。这段时间公务繁忙，俺除了早饭之外，全在东宫用餐，只回这里睡一觉。”

白崇文不忿道：“莫要看不起俺，家里那些产业，俺打理得井井有条。俺现在乡间威望颇高，四里八乡有甚纠纷，也是请俺去协调处置。”

白崇文顿时哑然。

白崇文也绝了谋官的心思，难以启齿道：“听闻东京有许多落魄旧臣，能否寻一个出身高贵的女子，俺想娶回家里做妾。宗室女最好，便是寡妇也成，不拘美貌与否，年龄不大即可，俺就看重那个身份。”

“外放哪比得上东宫官？就该留在东宫！”老白员外说。

“公务保密，这俺晓得，你能用心做事便好，”老白员外问道，“如今是几品官？”

白崇文道：“白二也没读过几天书，他不一样做官了？”

老白员外觉得太寒酸：“便是不赐下宅邸，东宫官员也犯不着住番庙吧？”

“原来如此。”老白员外见识大涨。

白崇武确实能力有限，在四川时还能协助掌管军中钱粮调运，到了襄阳就改为专职做军中掌书。

老白员外点头道：“大绿豆俺知道，俺家里也种过，口味不如本土绿豆，却不料是个王子带来的。”

两人都不认识路，马车稀里糊涂行至都亭驿。

领路官差顺着话头说：“早年还有印度王子来东京，听闻佛法精妙，一直在太平兴国寺挂单。印度王子还带来了佛宝，每次聚众讲法，都有成百上千人来听讲。这几十年传开的印度大绿豆，便是那印度王子带来的豆种。”

领路官差笑着解释：“袄庙距离东宫近啊，出门到十字街口往北，顺着高头街走一阵便是东华门。袄庙虽然被废除，里面的拜火教沙弥却没去处，正好给官员们烧火洒扫做些杂役。”

白崇武没好气道：“东京洛阳两地，宗女遍地都是，你自己寻去吧。一天到晚，你都在琢磨些什么？”

还真就遍地都是，有的甚至早就是庶人，连编进宗谱的资格都没有。

白崇文也无别的心思，就想纳个前朝贵女做妾，回乡之后可以跟人显摆，那已经是他觉得最有面子的事情。

（有人说爵位待遇太低，除了子孙疯狂恩荫之外，朱家父子就是跟宋代学的。可别以为只有那点食邑爵禄，封爵必领闲散官职，还能按官阶领一笔工资。妻子也肯定给诰命，诰命同样有工资。第一次封爵还会赐宅赐地，这些也是他们的生活来源，可以传给子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