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嫤继续道:“皇上对吴家的动作未必不清楚,也未必不会心生不喜。真说起来,吴家也有从龙之功,宣国公夫人还是皇上的堂姨母,姑母逝后,皇上依旧在林家选择继后的人选,而不是立吴贵妃或是从别的府上选立,这固然有皇上对姑母的情分在,可另一方面未必不是皇上对林家这些年忠心耿耿的补偿,以及对吴家这些年动作太多的不喜。
所以侄女认为,其他人怎么弹劾林家污蔑父亲都不重要,关键的是皇上对咱们家的态度,我们要让皇上的心一直偏向我们。所以咱们对外清者自清,对上向皇上勤勉尽忠就好。”她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继续道:“若是可以,伯父倒是可以不介意的向皇上偶尔撒一撒娇,诉说一下林家的委屈。”
林勇道:“说得好,咱们家千辛万苦让你去做这个皇后,为的不就是让皇上的心偏向咱们。”
林勇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侄女,这并不是多么高深的言论,但小小年纪能够看透这些实属不易,他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怕都还未必能看清这些,而她的说法跟他的打算也相差无几,只是在具体实施时候需要更周密的布置。
还有一点她没有点到,但他相信她一定也已经想明白,于皇帝来说,臣子蠢点不会办事不重要,不会总能教,教不会就把你放在你干得了的位置去,但最重要的是一个“忠”字。
林家选择她进宫总算没有选错,他总算能放心让她去做这个皇后,让她来为太子为林家保驾护航。
李氏听着林嫤的话陷入了沉思,她一方面为她感到震惊,另一方面又为她如此聪明敏锐感到骄傲。
过了好一会,她才又笑着道:“你这孩子,国家大事哪能拿你院子里那些丫鬟的小吵小闹来作比。还有,既然樱桃那丫头平日偷奸取巧不用心当差,你怎么不将她打发出去?”
林嫤笑了笑,有些惭愧的笑了笑,道:“这个嘛······樱桃平日虽然干活不上心,但她有另一个好处,她这人爱好闲话八卦,哪里的闲事都能从她嘴里打听出来,通过她我倒是能知道不少府里的事。”说着不好意思的看向齐氏笑了笑,道:“比如说,二伯母身边原来伺候的常麽麽,就是因为趁三嫂怀孕想帮一个丫鬟去伺候三哥,这才被二伯母打发出去。”
齐氏听着一愣,接着尴尬的一笑,道:“那丫鬟,还真是嘴巴不把门的。”
常麽麽是她的陪嫁,发生事情后她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全她的面子,只跟人说是她的侄儿想接她出去享福主动跟她请辞,她将那爬床的丫鬟处置得快,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没想到樱桃那个不起眼的丫鬟竟能将这件事打听出来,看来还真的有点本事。
林嫤又接着道:“何况樱桃的祖父是府里服侍过祖父的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总要给她几分面子。”
李氏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弹劾林英的事继续在朝堂之中发酵,发酵到最后连整个林家都牵扯进去了,比如说出现了弹劾林勇在五军都督府中饱私囊,假造将士名录骗取军饷的折子,林家本家在西北兼并良田的折子,林家的公子上街买东西不给银子的折子,然后台风继续扫到林家的姻亲里,越国公府窦家,荣国公府齐家,金陵郑氏等皆被扫了进去,连郑氏的兄长*去了一趟烟花之地为青楼女子谱了一首曲子,都被人弹劾失了读书人的文雅。
当然,林家在朝中也还是有人相帮的,在这些弹劾的声音中,也还存在着数股为林家辩白的声音。
而无论朝中怎样争吵不休,对林家仿佛没有任何影响,林家人既不辩解也不请罪,依旧尽责干着自己的差事,在外走动也是一副“清者自清”“朗朗乾坤,我自清明”的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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