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庄氏梳洗过后,然后便去了李氏的福宁堂,将石氏母女的事情跟李氏提了提,道:“……我想选个日子将石夫人和石小姐请过府来让家里人看看,若是娘看着还满意就尽快过三书六礼将婚期定下来,承刚的年纪摆在那里,石小姐转过年也是十六了。娘,您看呢?”
李氏点点头道:“是该这么个礼数,你要什么时候请客该怎么请客需要什么,都跟你二嫂两人商量着办去,等道石夫人和石小姐来的那日,我只管出席给你们做做面子就成。至于石夫人和石小姐,既然你和老三都说好,我相信你们的眼光。”
庄氏笑着道:“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说着又道:“还有婼娘的亲事,我这几年在京里的时间少,还要让娘替我相看相看。”说着又转头望向旁边坐着的窦氏和齐氏,道:“大嫂二嫂也替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家。”
齐氏还真的思索了起来,然后笑道:“我娘家的大嫂最爱做媒,我改变帮你问问她去。你和老三想要给婼娘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庄氏道:“我和三爷的意思都是,只要男方品行好家庭简单姑舅宽厚的就行,家境薄点也没关系。要是世家或公爵人家,那最好是门风严谨妯娌融洽的。”
想到林婼的性子,李氏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窦氏听着心里则是一动。
等从福宁堂出来的时候,窦氏出声叫住了庄氏,道:“三弟妹。”
庄氏回过头来,笑着问她道:“大嫂,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窦氏望了望周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道:“三弟妹愿不愿意邀我去你院子喝杯茶?”
庄氏忙道:“自是欢迎,求之不得。”
两人一起回了三房之后,等丫鬟上了茶,庄氏让屋里的丫鬟都下去。
窦氏抿了一口茶,这才开口道:“三弟妹要给婼娘看人家,我这里有个人选。是我娘家侄女的奶娘的儿子。”
窦氏说到这里,看见庄氏皱起了眉头,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那位奶娘并不在奴籍,他的儿子也的确十分出色,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跟你说。”
庄氏知晓窦氏的性子,知道她不是那样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于是问道:“那大嫂先跟我说说男方是什么样的人家。”
窦氏道:“那位奶娘姓赵,当年我那侄女出生后,我大嫂要选奶娘,她进府应选。虽是穷苦人家,但穿得整整齐齐,模样也干净,身上还带着一股清傲之气,我大嫂十分满意。原本奶娘是一定要签死契的,但那赵氏不愿意,称自己落入奴籍没什么,但他丈夫是个读书人,儿子以后也是要读书科考的,她不能给丈夫儿子丢脸,若是主人家愿意相信她,她可以少拿些银子,若是怕她不够忠心,以后小小姐吃的用的,她都先尝一遍试一遍,一定好好将小小姐奶大。
我大嫂有些动容,但也不敢随意将孩子交给一个卖身契不在自己手里的人。后来打听到,那奶娘的丈夫家里本也有些良田,本不至于沦落到大户人家伺候的地步,只是她丈夫不幸病逝,家里的婆母是个继室,收买了族里的人想逼其归宗另嫁好霸占她这一房的家财。她决然带着儿子从族里出来,又跟劝她改嫁的娘家人断了联系。我大嫂怜其遭遇,又欣赏她的坚毅贞洁,便让人帮她将家财要了回来。她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常常进府请安。后来有一次,我那小侄女生了病不肯喝奶娘的奶,也不知是不是她和我那侄女有缘分,没想到我那侄女却愿意喝她的奶,且喝了她的奶之后病也渐渐好了,于是这样她便成了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