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带着沅郡主和滢郡主走后,林嫤在椅子上凝眉坐了一会,然后叫来了慕枝,道:“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在不在宫里,若在将他请到长坤宫来。”
慕枝道了一声是,然后出去了。
太子在自己的书房里翻阅一些折子。
如今皇帝有一些政权下放的意思,一些简单的不怎么重要的折子,会丢给他来处理和批阅。而正因为如此,最近被禁朝的惠王对他便很有些咬牙切齿。
他听到林嫤让人来请他去长坤宫时,心里还显得有些惊讶。
这一年多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往长坤宫跑只为了看她一眼,他渐渐的已经极少往长坤宫去,除了必要的请安和重要的事情,他几乎不再往长坤宫去。
他心里依旧对她还保留半分别样的心思,他依旧为那个在小时候温柔的牵着他的手躲在狭小的密室里跟他说“不要怕”的姑娘留足了位置,但他已经渐渐接受了她是他父皇的妻子,是他的“母后”的事实,不再给她找麻烦也不再给他自己找麻烦。
而林嫤似乎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平时也并不怎么会让他去长坤宫,除非有重要的事。
所以慕枝来请他的时候他才会惊讶,不过想到太子妃刚去过长坤宫,却有些明白了林嫤找他是为了什么事。
他对慕枝道:“孤知道了,孤等一下就去。”
慕枝对他屈了屈膝,然后退下去了。
太子依旧批阅完了最后两本折子,亲自将折子收拾好,洗好笔,收拾好桌子,一丝不苟不假于人手。
等这些做好之后,他才回了自己的寝殿,由房公公服侍着换了一声衣裳,照着镜子确定自己的衣衫整洁之后,才去了长坤宫。
长坤宫里,桓小皇子正在拖着一把小木剑站在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前,用木剑敲着花瓶壁,听花瓶发出“当当当”的声音,敲一会就转过头去看林嫤。
林嫤听着嫌烦躁,忍不住抚着额头道:“桓小皇子,你能不能消停一会,母后让你吵得都快要耳鸣了。”
桓小皇子却是笑着越加兴奋起来,继续在花瓶上敲阿敲的,仿佛母后越不许他就玩得越高兴似的。
太子看了这个弟弟一眼,脸上有一丝难掩的复杂。这是元元的孩子,这是元元和父皇的孩子,承载着她和父皇的血脉。
桓小皇子看见他,眼睛动了一下,倒是不敲花瓶了,拖着剑踉踉跄跄走到太子跟前来,将小木剑敲在太子的大腿上,敲一下就抬起头来看着太子,眼睛亮亮的,眼神好奇的,仿佛是在看他会不会生气。
奶娘在旁边倒是惊了一把,连忙过来将他牵走,道:“六殿下,这是太子殿下,是您的兄长,不能随便用剑对着他的。”
在旁人看来,桓小皇子的确就是用剑对着太子殿下。奶娘大约还有一丝怕太子生气的意思,还一边给太子屈膝一边告罪道:“殿下恕罪,六殿下还不懂事,请殿下见谅。”
其实太子倒是没有生气,连走路都还不稳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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