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喜现在有伤在身,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见到上官秀后,他先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紧接着鼻涕眼泪一并流淌出来,带着哭腔说道:“殿下饶命!望殿下看在末将忠君报国的情分上,饶过末将吧!”
吴雨霏翻了翻白眼,训斥道:“如果殿下要杀你,你早就死了,还能活到今日?”
“可是陛下要杀我啊!”官喜哭喊道,他眼巴巴地看向上官秀,颤声说道:“殿下,上次在军中行刺末将的刺客,根本不是什么宁南细作,而是都卫府的密探,这些末将都心知肚明。以前末将可以装糊涂,因为有殿下庇佑,末将什么都不怕,但……但现在不同了,陛下……陛下到了天京,陛下一定不会饶过末将,陛下一定会杀末将的,请殿下救末将一命啊!”说着话,官喜向上官秀连连叩。
上官秀叹口气,向官喜挥手说道:“起来说话!哭哭啼啼,还像是一军之统帅吗?”
“殿下,末将不怕死,就是……就是怕死得不值啊!就是怕死后还让家族蒙羞,无颜去见祖宗啊!”说到这里,官喜已是泣不成声。
看着在沙场上铁骨铮铮的汉子,面对敌人的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将军,现在跪在地上瘫软成一团,哭成了泪人,肖绝和吴雨霏的心里也不太好受。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什么时候起色心不好,偏偏在皇宫里起了色心,有今日之难,又能怪得了谁?
上官秀的眉头拧成个疙瘩,把官喜从地上硬拽起来,说道:“回去好好养伤,只要我还在,只要我还是大将军,你还是我的部下,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殿……殿下……”
“回去吧!不该你操心的事,不必操心,不该你过问的事,也不要多问,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争取早日痊愈,继续为国效力。”上官秀拍拍官喜的肩膀。
“殿下的大恩大德,末将没齿难忘,这辈子报答不清,末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殿下!”说着话,官喜又要跪地叩,上官秀挥了挥手,官喜感觉自己的膝下仿佛又股弹力似的,怎么用力也跪不下去了。
“绝,送官将军回营。”
“是!秀哥!”
“殿下,末将,末将告退。”
“等一下。”上官秀抽出手帕,塞入官喜的手里,说道:“把脸擦干净了再出去,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让人看到这幅样子,岂不笑掉大牙?”
官喜心头一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眼泪也流得更多了。
肖绝带着官喜离开,他俩前脚刚走,钱进从外面走了进来。四通银号的分号开进了天京,这么大的事,又哪能缺的了钱进这位银号的当家人?
钱进是带着一脸迷惑走进来的,还不时回头张望,到了上官秀近前,钱进好奇地问道:“秀哥,官将军怎么了?刚才我进来时,看官将军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出去的。”
“可能是想家了吧。”上官秀随口应付了一句。
“哈?这笑话真好笑。”钱进当然看得出来,上官秀心情不佳,连应付之词都应付得心不在焉。上官秀问道:“阿进,找我什么事?”
“秀哥,我打算在宁南地区先开设三十家分号。”
“要一下子开这么多?会不会太冒进了些?”
钱进说道:“三十家我都觉得太少呢,现在正是抢夺宁南商机的最佳时机,如果不趁着现在进入宁南,等到以后再进,先机就不在我们自己的手里了。”
上官秀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说道:“银号的事,你决定就好。”
“还有一件事。”“什么?”“风军能不能顺利剿灭长孙怀安一部?”上官秀扬起眉毛,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如果有把握歼灭长孙怀安一部,我现在就该派人去往宁南西部置地了,现在时局还未明朗,宁南西部各郡兵荒马乱,到处都在打仗,地价也便宜,我先买它一笔地契,等到战事停息,局面稳定了,无论留下自己用,还是转手卖掉,都能大赚一笔,补一补银号的亏空。”
“亏空?”
“要在宁南开设那么多家分号,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银子,难道还不算亏空吗?”在钱进的观念里,只要往外掏银子,那就是亏了,必须得想办法尽快补回来。
上官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最多三个月,西部战事便可平息。”
钱进抚掌而笑,说道:“有秀哥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不出手,还等待何时?不过秀哥先不要把三个月结束战争的消息放出去,向后拖一拖,也省得朝廷里的那些牛鬼蛇神与我争地。”
上官秀白了钱进一眼,说道:“阿进,你还真是钻进钱眼里了!”
“如果没有我这个钻进钱眼里的人,前线都不知有多少将士会断粮断饷呢!”
这倒是!朝廷粮饷不足的时候,全靠贞郡的资助,而贞郡的钱粮,都是通过钱进之手,越变越多。
上官秀仰面而笑,恍然想起什么,说道:“阿进应该进总督府,做财部大臣才对。”
钱进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说道:“在朝堂,又哪有在修罗堂自在?”
“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绝无可能。”在朝堂里,要被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约束着,而在修罗堂,没人管,没人约束,自由自在,钱进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他愿意离开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