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师爷和乔如松三人谈了大半个时辰,摸清情况后,沉吟着道:“根据几位小友反应的情况,贵书院情况稳定,总督衙门暂时无更多的粮食调配。这样吧,我拨一艘小船,送你们回去,先通消息。情况如果有变化,立即来总督衙门报告。”
“诶,大人,这…”
曹师爷笑一笑,道:“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来人。”一名小吏进来候着。
约半个时辰后,临近中午时分,乔如松三人在总督衙门的安排下,从黄洛镇中的临时码头准备出发。码头处漂泊七八艘临时征调的小船。
这时,一名五十多岁的青衫老者从镇中匆匆赶来,喊道:“几位小友可是去往闻道书院,带老夫同去。”
“正是。老先生去书院何事?”
“老夫姓沙,要前去书院访友。不知道贵书院的山长张伯玉可好?”青衫老者气度不凡,说话几句,和小吏办了交接,登上小船。
一行四人交谈着,坐船前往被洪水困在山中十几天的闻道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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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在酒楼中的总督衙门忙忙碌碌。酒楼后的院落正厅中,一名四十多岁的官员穿着常服在案几边处理着事务,方脸长须。气度森严。
进去的书吏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齐总督海内名臣,手段凌厉。此次总督救灾等事务,他们不能不打起精神来做事。
齐驰将手里的一封文书丢在案几上,面沉如水。各地反馈回来的情况不大好。户部的救灾粮食按照惯例被剥去三成。令他左支右绌。而大水将退,官道被毁,救灾难度将加大数倍。
曹师爷进来,行了礼,略微等了一会。
齐驰问道:“事情如何?”
曹师爷道:“东翁,闻道书院内士子们安然无恙。无一人损伤。还借了山中潭柘寺的粮食,救济了周边乡民六七百人。暂时无忧。我派了艘小船将几名童生送回去了。”
齐驰点点头,拿起茶杯喝茶,没说话。
曹师爷道:“张伯玉京师名儒,然而昔年一封奏折,为当今圣上所恶。军机处何大学士屡屡推动他出仕都未成功。症结、缘由可知。东翁对闻道书院不可太近。”
齐驰面无表情的道:“本督救灾方略:首重治水,其次复煤。其次安民。与陈年旧事无关。”
曹师爷心里笑了笑。他这位东翁,心里还是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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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七,天晴。
水面,正在缓缓的退下去。从闻道书院的大门口望去,被洪水摧毁的东庄镇已经露出小半。屋顶、残垣断壁、泡在水中枯死的大树、难闻的各种尸体的味道,人的,动物的。呈现出残破、死寂的灾后景象。
沙老先生、乔如松、张四水、柳逸尘一路看着这样的景观,于下午2点许抵达闻道书院。
贾环正在曲水院的一处回廊中和矿工们“聊天”,了解情况。庞泽表情有些复杂的过来通知乔如松、张四水、柳逸尘返回。
贾环微微点头,笑着和矿工们再聊了几句,结束聊天,和庞泽一起往西厢的偏厅中走去。
“庞兄,情况怎么样?”
庞泽郁郁的道:“贾兄,有喜有忧。喜的是,我们终于和外界联系上。总督救灾事务的是朝廷名臣都察院右都御史齐驰齐大人。他正在距离我们三十里的黄洛镇中。
忧的是,齐大人并没有给我们派粮食过来。只是派了小船将乔兄他们几人送回。”
贾环禁不住苦笑,自嘲的拍拍额头,“庞兄,我们的运气不大好。”他最近的运气实在是相当糟糕。墨菲定理如影随形。
他昨天晚上幸好没有睡,连夜将隐藏在窑工中的孔窑工给搜捕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要再坚持一两天,等粮食运进来,即可让形势稳定下来。
但刚庆幸了还没半天,又来一个坏消息:和外界的消息通了,但是没有粮食运进来。
庞泽也是苦笑一声,“贾兄,按照我们讨论的预案。看来,要准备派人去京城买粮食了。”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明伦堂西厢偏厅门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