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薛婵的事。
彼时小宫女才去折了红梅回来,郑皇后摆弄着插屏,晋和帝就歪靠在三足凭几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册,但心思显然就不在书上,一双眼根本就没离开过郑皇后。
赵行却不开口。
金殿上他是高高在上的人间帝王,回了后宫就变了个人。
郑皇后想着小儿子干的事情,面色铁青,叫近身女官:“你去体贞堂……”
“元福。”
然后赵行拍拍车厢,赶车的小厮稳稳当当停了车,元福就要往外钻。
郑皇后脸色当场不好看起来。
算了。
但她听完是肯定要生气的。
赵行思忖着,先颔首说是:“儿臣出了趟宫,没去皇叔府上。”
郑皇后面色凝重:“胡闹!这种破事,交京兆府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求情?有什么可求情的?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子,有大好的前程,就毁在——”
三郎出宫去了一趟国公府,一个多时辰前他回宫来找儿臣,说国公夫人有事相求,请儿臣到成国公府走一趟。
眼下说这些也只是徒增生气的。
赵行神色淡然,与其说是笑,都不如说是扯了扯面皮,更像是不得不敷衍。
一年到头忙忙碌碌,也只有这十几日是最清闲,能撂开手陪陪爱妻的。
赵行抿紧了唇角,摇头说不是:“儿臣往成国公府走了一趟,可事实上是韩二娘假借国公夫人之名,托在三郎跟前,要私下里约儿臣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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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休假,各司衙门留有人轮值,通常年关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大事,即便有,各衙门也都是照惯例暂且压下,等复印之后再递折子呈报御前。
他看郑皇后也瞪他,才改了口:“你有事儿啊?”
她恐怕儿臣不去,才用了国公夫人的名义。
他又叫住人。
许是在前朝太拘束,也得端着天子威严,经年累月实在是累了,这十几年的时间里,总是这样的。
天家父子少有温情,晋和帝在这上头却做的极好。
晋和帝也坐直起身:“你究竟去了哪里?”
郑皇后呼吸一滞:“你不是为此事烦闷生气?”
“简直是混账!”
说完了,抬眼望去,先安抚郑皇后:“有个事儿得回您和父皇,只是您听过别太生气,否则儿臣便不回了。”
一见他,眉眼间笑意更浓了,招手就叫他:“你来得正好,我刚弄好的,你瞧瞧好不好看?”
儿臣想着,八成是为韩沛昭那事儿。
郑皇后压着眉心缓了会儿:“你说吧,我不生气就是了。”
三郎大概没想到她敢放肆至此,看在她兄长的份上,就帮了她这个忙。”
他话音落下,深吸口气:“韩二娘于国公府水榭设下小宴,先是自荐枕席于儿臣面前,再则以催情药物置于酒水与香料中,若非儿臣警觉,发现及时,眼下怕是吃了大亏,上了她的恶当了!”
赵行咬紧牙关,眸中又浮出恼意:“儿臣留下景双在成国公府看管着,急急回宫来禀您与父皇知晓。此事干系重大,儿臣不敢擅处,可成国公府——”
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了,一咬牙,甚至改了口,只称韩家:“实在是不成体统,无礼至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