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首挺胸:“我们突厥姑娘,认准了就是认准了,姜元徽,你不娶,也得娶了。”
我知道你们姜家人。
姜元徽并没站起身,只是抬头看她:“公主,我姓姜,是沛国公府第三子。”
我是突厥人,但我不是傻子,你用不着拿这种话来糊弄我。”
姜元徽心头猛地一颤,抬眼去看,眸中略染上些震惊。
她这个突厥人的一张嘴,真是一点儿也不输给中原小娘子。
今天确实被气大发了。
再配上她的英气。
他今天来见徐照润,原本也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劝她主动放弃。
姜元徽,我,非你不可。
什么一月为期,不过是能拖则拖,拖久了,说不定你就想出什么法子来推辞搪塞,这婚事还真能让你给躲过去。
突厥没有那样的男人。
自古说以色事他人,又说色衰而爱弛,大多说的都是女郎们,才有几个人拿着话说郎君的?
他就算体弱多病,也是七尺男儿,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还这样堂而皇之。
但我说了,你非要娶我不可。”
他掀了眼皮看过去:“公主今日觉得臣生的不错,明日也可以觉得别人生的不俗,早晚会遇上更合眼缘的,并不是非臣……”
似乎是和她讲不通道理的。
事实证明,她确实没有看走眼。
“我不跟你约。”
徐照润的态度是油盐不进,他就知道这婚事不成也要成了。
就应该是姜元徽这样子。
沛国公府大抵是不肯接受她这个异国公主的。
后来又想,也许是你气质太……温润,你们中原人是这样说的对吧?
徐照润是好看的。
“臣不敢抗旨。”姜元徽还是头疼,扶了扶太阳穴处,“如果官家下旨赐婚,臣一定会奉旨迎娶公主,但是公主为了那一眼,真的要拿后半辈子来赌臣的心意吗?”
将军百战死,刻在骨子里的忠君体国,怎么现在又不想着为你们的皇帝陛下分忧解难了呢?”
他宁可孤孤单单的走在街上,也不想看那些人笑的客气,避他如洪水猛兽。
父汗肯把她送来中原,晋和帝却未必愿意牺牲他自己的儿子侄子们。
再后来他就越发习惯了收敛锋芒,刻意的隐藏起自己。
姜元徽闷声闷气的说不:“去蜀王府。”
姜元徽抿唇不语。
“你生的好看,这是事实,难道不许我因此而喜欢你?”
“你不喜欢听这话,是因为觉得伱是郎君,我如此说,乃是羞辱了你?”
与幺幺,与表妹,皆不同。
从小体弱多病。
她进门那会儿,一眼就看得见姜元徽缜着脸,神色寡淡,眸中甚至敛着些不耐烦。
徐照润这会儿非但不觉得抱歉,反而一挑眉,挑衅似的看过去:“因为你说的就没有一个字是我爱听的,我为什么不打断你?
你的那点心思,当我不知道吗?
姜元徽眉心蹙拢。
爷娘与兄长,甚至是幺幺,对他百般呵护,小心翼翼,他难得出趟门,外头人见了他,客气恭敬,其实说得难听些,是恨不得退避三舍。
属于独一份儿的好看。
她是突厥人,和中原女郎本就不同。
还有——”
她说的都对。
但要是真的嫁去沛国公府,就说不准了。
但是习惯了。
最好是外出时候也没人发现他,当他不存在。
但兄妹们都有朋友,唯独他没有。
何况仅仅因为一眼心动。
这张脸无论谁来说,都不可能违心的说上一句不好看。
徐照润又把他的话给截住了:“我就是非你不可。皮囊是一回事,你这个性子,外柔内刚,正合我心意。
徐照润闻言皱起眉来:“你在拒绝我。”
他活了二十几年,被人气成这样的次数屈指可数。
从小他身体不好,所有人都知道沛国公府三郎君体弱,最早的时候说他命不久矣的都有,阿耶生了一场气,后来才没人敢说。
姜元徽出现的时候,她觉得话本上那些清隽儒雅的郎君,一下子变成了真实存在的。
此事也已经与你们邺朝皇帝说过,他都没有一口回绝,可见我这和亲公主并不是非要嫁亲王宗室子不可。
宿敌,莫过于此。
果然,最根本的问题是在这儿。
五官要更加英挺些,眼窝也更深邃些,是很张扬的美,带着侵略性,让人无法忽视的美艳。
姜元徽才腾的站起身,眉头紧锁,眸中漆黑一片:“公主,这种话,说出来是会害死人的。”
“你用不着跟我说这些!”徐照润却不叫他说完,沉声打断了他,“我是来和亲的,要嫁谁,只要是嫁给你们邺朝人,都算是联姻和亲。
饶是姜元徽的脾气性情再好,面上也挂不住:“公主,你总喜欢打断臣说话。”
真正见了面,也不过戏楼那一次。
而且姜元徽也确实被她那番话给震了下。
你们中原男人好面子,我是知道的。
我若喜欢别人,最多把人养在外面,也不会让你知道,更不会让外人知道。
二嫂已经算是女郎中颇有英气之姿的,但在徐照润面前也差得远。
要说兄长们与幺幺陪着他,还有二嫂那个活泼的性子,他也不孤独。
但要是姜元徽的话,她也可以迁就。
姜元徽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公主如果说道歉的话,那就太抬举臣了,臣不敢当,更不敢受公主一声赔礼。”
这事儿没人能解决。
徐照润他是肯定要娶了。
但是心情不好,想见见幺幺。
幺幺是最善解人意的,哪怕只是宽慰他几句,他不想这样子回家,见了爷娘,再把心里那点儿不痛快发泄出来,平白叫阿耶与阿娘跟着一块儿不痛快。
(本章完)